“红雪，你喝什么酒？我帮你拿。”连城璧提着灯笼，走过酒架，一一介绍酒窖藏酒给傅红雪听。
“这是荷花蕊，夏季荷花盛开的时候采其花蕊，用山庄后山的山泉水酿造的……这是桑落酒，桑叶落时，用井水酿造……这个是竹叶青，汾酒配以数十种药材……这是梨花白、桃花酿……”
傅红雪这辈子压根没喝过酒，对酒也不了解。不过，他很喜欢听连城璧讲解。
连城璧在酒窖走了一圈，介绍完庄内藏酒还不见傅红雪说话，便问了一句：“红雪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吗？”
“都好。”
“都好？莫非你每种酒都要尝一尝？”
傅红雪微微局促，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连城璧道：“和你开玩笑。你若不选，为兄替你选如何？”
“好。”
连城璧笑笑，道：“来日方长，你若想喝酒了，可自行来取”。他见灯笼微光下的傅红雪脸色苍白，将原本拿到手上的梨花白放回去，取了竹叶青。红雪受过伤，身形又单薄，还是喝点竹叶青养养身体好。
无垢山庄的夜色宁静，下人们已备好下酒菜，点好灯火。
连城璧将灯笼放在一边，率先坐下。傅红雪紧随其后。
连城璧拿了酒壶，倒了两杯，一杯放在傅红雪前面，一杯给自己。
傅红雪端着酒杯，探究地看着杯中的酒。他分明记得酒从酒壶出来时，清澈如泉，可现在，酒似乎有颜色了。
“这酒有问题？”连城璧问。
傅红雪：“没有。”
连城璧道：“那你看什么呢？”
傅红雪单纯地看着连城璧，问道：“为什么酒入杯中，会变颜色？”
连城璧笑笑，说道：“红雪可听过‘玉碗盛来琥珀光’？”
傅红雪摇了摇头。
连城璧解释道：“玉杯玉碗可增酒色。”
“原来如此。”
连城璧又道：“不仅如此，饮不同的酒就要用不同的酒具。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由此可见，饮葡萄酒要用夜光杯。”
傅红雪的眸光动了动，说道：“连哥哥懂得真多。”
连城璧：……又叫他连哥哥。为什么他一听到红雪这样叫他就心跳不已？就好像初次见到沈璧君时，心脏要跳出胸腔的感觉。莫非他对傅红雪也有那种感情？
傅红雪见连城璧没说话，不安地记起中毒那晚他也在连城璧的要求下叫连城璧连哥哥。那时，连城璧也不说话了。连城璧不喜欢他这样叫他？也许那天晚上对连城璧来说，是一个想要忘记的夜晚也说不定。
傅红雪怔怔地想着，端着酒杯便一饮而尽。
第一次喝酒，酒有点烧喉咙。傅红雪呛得水雾弥漫了双眼。
连城璧不知傅红雪第一次喝酒，以为他喝得太急，说道：“慢点。”
“对不起。”傅红雪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大片阴影。他小心些就不会中毒了，也不会因此冒犯了连城璧。
连城璧心中一动，问道：“你不开心？”
“没有。”傅红雪依旧垂眸，并不去看连城璧。
连城璧试探性地问道：“是因为那两个丫鬟？”
“没有。”
连城璧道：“那为什么说对不起，又为什么不看我？”
傅红雪：……
傅红雪随身带着刀，这是多年的习惯。他一紧张就会死死地握着那把刀。因为只有那把刀能带给他平静。
连城璧知道傅红雪单纯而敏感，心想一定是他说了什么话让他觉得不安了。他必须让傅红雪知道他的心意才行。
“红雪，为兄没有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