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陶墨急得恨不能把他摁着不让他起来,双手伸出,却又不敢真的去摁。顾射偏偏懂了,重新坐下来:“你若真想从我学琴,不必执弟子礼。你我年龄相仿,亦师亦友即可。你也不必叫我顾公子,就叫顾射。”
陶墨兴奋得直点头:“我叫陶墨。”
顾射一笑。
须臾又问:“为何这样看我”
陶墨认真地:“你笑起来的样子,像冰雪初融,好看极了。你应该多笑。像今天,笑了两次,就很好。”
“我今天笑了两次?”
“嗯呐,我说‘我替你饮酒你替我演奏’的时候一次,刚才一次。”
顾射若有所思。
顾小甲摆琴上来,顾射便给陶墨讲各种基础的知识。陶墨学得认真,奈何天资一般。顾射叹道:“难道你空有鉴赏之力,却无演奏之能”
陶墨愧疚地:“我总是这样笨,我不告诉别人是你教的。”
顾射好笑地看他:“就是要让人知道我是你师父,学不学琴倒在其次。”
陶墨不懂。顾射也不解释:“今天的授课就结束了,你用的这张琴我送给你,平时可以练练。”
“好。今日叨扰顾公子太久了,陶墨告辞。”
顾射皱眉:“顾公子”
陶墨“啊”地一声:“顾射,顾射。”
顾射摆摆手。
陶墨一揖,接过顾小甲包好的琴,走出书房。
等顾小甲送他回来,看到顾射在桌案前看那幅做了一半的画。
“你给何人说过,我这幅画没画出的是什么?”
顾小甲一脸茫然:“公子不曾对小甲说过,小甲也不知道公子要画什么。”
顾射不语。
第16章第16章深冬5
老陶在顾府外等陶墨,到了县衙,他把马车交给下人,就跟着陶墨来到书房。
“少爷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顾射说他做我师父教我弹琴,还说不必执弟子礼,亦师亦友即可。”
老陶追问:“顾射是怎么说的”
陶墨将顾府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
老陶点头道:“少爷你真是招小人也招贵人。你可知今天在杨府,你并没有碰到水槽”
陶墨摇头:“不可能,水槽差点倒了,多亏顾射——”
老陶打断他:“水槽本不会倒,正是顾射借你回头,将水槽晃动,然后又重新架好。”
陶墨不可置信:“他干嘛要那样做?”
“因为少爷你说既不会演奏又喝不了酒。”
陶墨一回想,仍有些不解:“那——后来酒杯还是停下来。”
“少爷和顾射说贵庚之事,旁边那位青年动了手脚。”
陶墨恍然大悟:“怪不得顾射说他很闲!——哎,我总是最笨的那个。”
“少爷不必妄自菲薄,少爷不过是心性太过于单纯,所以不懂这些小伎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