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狐疑且不悦地看郝果子,郝果子忙陪笑道:“少爷我不懂。”
等陶墨练完起身,要水洗手,郝果子忙问道:“我看少爷跟顾射又和好了?这十几天顾射为少爷忙前忙后,又是防火、又是探病,还送衣服给少爷。”
陶墨忙解释道:“不是送的,你忘了?这是他不小心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赔给我的。是他穿过的旧的。”
郝果子撇撇嘴:“骗谁呢!顾小甲先拿来那套新的,明显就是照着少爷的尺寸做的。是少爷不要,他才另拿这一套。说是旧的,看起来也没穿几次,跟新的有什么区别?”
陶墨疑惑地往身上看了又看,顿时犹豫起来。
郝果子见状,生怕他不穿了,连忙补救道:“不过他也可能是不好意思拿太旧的赔给你吧!”
陶墨信以为真,点点头:“也是。若是我弄脏了人家的衣服,肯定要赔新的。”
说着郝果子摆一张琴出来,陶墨坐下来练指法。
郝果子嘟着嘴:“少爷练来练去,就是指法,学了这么久,一首曲子都不会弹。”
陶墨道:“我只上了一次课,又怎么会弹曲子呢?”
郝果子又说:“我虽不懂,也觉得这张琴没有顾公子送的那张琴声音好听。”
说完发现陶墨立时有些气馁,急忙补救道:“不过少爷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陶墨叹气道:“都是我太笨,不懂得讨好他。不然他弹琴那么好,随便教我一点,都够我受用一辈子了。还有他送的琴,随便送一张,都比我自己买的好那么多……”
郝果子安慰他道:“少爷别气馁啊!顾射不是还对少爷那么好吗?赶哪天他高兴了,你再说起学琴的事,说不定他又愿意教你了。”
陶墨低头道:“今天在仙味楼,他就不高兴,走的时候都不看我。”
郝果子问是怎么了?陶墨把仙味楼的情形说了一遍。郝果子纳闷地:“我怎么感觉是顾射在跟木先生斗气?不是针对少爷?”
陶墨一回想,感觉也是,但——
“木先生跟顾射,按说都不认识啊!又为何会针锋相对?”
两人均不得其解,正在纳闷,一阵缥缈的琴声传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似有说不尽的情思在里头。
陶墨痴痴地听着,顿时呆了。
陶墨和郝果子追寻着琴声来到后门外,如水的月光下,一人凭案抚琴。她的长发散落在肩上,再从肩上垂落到窈窕的腰身上。月光虽明,却看不清她的面目,只觉得整个人飘飘然好似仙子下凡。
良久,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陶墨声音嘶哑:“商露。”
商露站起身来:“舞文。”
郝果子这才突然醒悟过来,指着商露道:“你这妖精,又来作怪!快走!快走!”捞起琴就向商露身上打去。
他没打着,因为陶墨一把抱住了他,将他向后拖去。他又奋力踢向商露,也没有踢着。
商露还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只是看着陶墨:“这曲《忆往昔》,舞文可懂?”
陶墨一只手抱着挣扎不休的郝果子,一只手捂着郝果子的嘴,却声音暗哑地答道:“懂。”
商露微微转身,从颈到腰身露出美妙的曲线,用袖子沾了沾眼角,低声道:“多少悔恨在其中。商露经历过生死,才明白只有舞文,才是商露情之所钟。这一生、这一世,只怕至死也放不下了。”
陶墨不及答话,就有人突然从墙头落下,隔在他和商露当中。那人回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容颜俏丽,正是安然。
安然“啧啧”有声:“我懒得起床,你非得逼我起来。好吧,我穿戴好了,来,我和你比划比划。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陶墨制止道:“安然姑娘!”
安然“咦”地一声:“她一弹琴,我就变成安然姑娘了么?昨天叫人家安然宝贝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陶墨羞得面红耳赤:“你——你怎么胡说?!”
安然轻飘飘一把,就把郝果子从陶墨胳臂中解救出来。郝果子委屈道:“少爷,你怎么见异思迁?安然姑娘多好啊?”
陶墨一脸不可思议:“你们——你们——”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