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射淡淡地:“吃都吃了,还说有的没的。快吃吧,谁知道待会儿还有什么事!”
顾射一语成谶。
吃完早饭没多久,就有人击鼓鸣冤。
陶墨换上官服升堂,堂下站着一名脸蛋红扑扑的少女,长得挺好看的,就象刚开的杜鹃花。
陶墨问堂下何人?
少女脆生生地:“我是冯屠户的女儿花洛洛,不知道大人可还记得我父亲?”
陶墨点头:“元宵节见过的。只是,你何以姓花?”
“我兄长随父亲姓冯,我随母亲姓花。”
“那,你状告何人?”
花洛洛狡黠一笑:“我告丹阳县令陶墨。”
“?”陶墨懵了,“你告我什么?”
花洛洛大声道:“我告你应承了娶我,却言而无信!”
“哪有此事?!”陶墨简直冤到极点,直接站起来。
花洛洛指着陶墨腰间的白鹿香囊:“这个香囊就是我做的!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现在还戴在身上,怎么能说没有这回事?!”
陶墨摘下香囊,举高了给大家看:“这是元宵节的时候,你家灯谜的彩头。当时我想买,你父亲不卖,说要猜出了灯谜,就白给;猜不出,给多少钱都不卖。你家的灯谜是‘山色有无中,打一郎中用词’,我猜不出来。后来是顾射猜出来,得了你家的香囊,看我实在喜欢,他又把香囊转送给我。当时并没有人告诉我这香囊是你做的,我也不知你父亲还有女儿!”
花洛洛委屈地说:“当时说的,能得到香囊的人我就嫁他的,你干嘛只要香囊不要我?!”
陶墨眼看这少女纯粹是讹上了他,一时气急,说不上话来。
顾射从屏风后转出来:“这位姑娘,灯谜是顾射猜出来的,香囊是顾射赢回来的,姑娘为何不找顾射,只找陶大人?”
花洛洛眼前一亮,但随即懊恼地:“那也不行,我非嫁陶大人不可。”
顾射轻描淡写:“你不是说能得到香囊的人,你就嫁他?为何我得了香囊,你却不愿嫁我?”
花洛洛捻着耳垂上的珠串儿:“观音庙里他为了救我,被土墙砸成那么重的伤,我被他所救,肌肤难免有接触,怎么还能嫁别人?”
陶墨更感到匪夷所思,他救的明明是杨柳儿,何时变成了花洛洛?
“我救的,明明不是你。”
“那是谁?”花洛洛大声质问,“为何你救了人家,却不娶人家,你可知女子的名节多么重要?!”
陶墨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吐出来,正视花洛洛:“姑娘,这一切都是你一面之辞。我不知你为何非要我娶你,但我真的没有娶你的理由!”
“你——”花洛洛跺跺脚,“看来我只有投河以证清白了!”
转身向大堂外跑去。
“且慢!”陶墨一拍惊堂木。
花洛洛转过身来看他。
“你——不能这样走。”陶墨的头简直一个变两个大,“我的清白也很重要。”
花洛洛促狭地笑道:“你娶了我,咱俩就都清白了。”
陶墨正色道:“我怎能自欺欺人?”
顾射悠然插话:“姑娘是何时做的这枚香囊?香囊的里布用的是什么?当时给里边装的何种香料?”
花洛洛笃定地:“里布是白色的细布,里边装的是没药!”
顾射拿过陶墨手中的香囊,打开,众人看到里布是蔷薇色的锦缎,里边装的是沉香。
“这种材质的沉香,不知道冯掌柜的肉铺卖了,能不能换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