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方按着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必须拿着,没有你今天这番话,我一定不敢回家。”
男人听了,有开始乐颠颠地拍他的胸膛,道,“这就对了,回家。有什么事,把媳妇儿往床上一抱,解决了就……”
一个抹布敲在他的背上,男人立刻闭嘴。
周庭方往男人身边凑了凑,在他怀里悄悄塞了一点银子,小声道,“留着喝酒……桌子上的拿回去好好过日子,这些是专门感谢你的。”说着,还冲他挑了挑眉。
男人立刻挤眉弄眼地点点头。周庭方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了。”
男人挥挥手,看周庭方的身影淹没在夜色里。这时,后腰却被拧了一下,男人一回头,媳妇儿正站在自己面前,道,“银子呢?交出来。”
男人赶紧把银子奉上。媳妇揣进怀里,道,“那些呢?”
男人颇为狗腿地拿出来,道,“正想给你呢……”
媳妇儿瞪了他一眼,男人立刻不做声了。媳妇儿撇撇嘴,道,“今天晚上,可以喝一杯。”
男人脸上立刻变得喜气洋洋,仿佛过了年一样高兴。媳妇儿却凶巴巴地道,“你还不去把东西挑起来,回家了。没事儿跟人套什么近乎,这么多的东西都是我收拾的,累死我了……”
两个男人提着东西,消失在街口。街上万籁俱寂,只有街边的酒楼还闪着烛光,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
第二十四章
周庭方走到如意馆外,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围墙,运起轻功,轻轻一跃,就跳了过去。
他跳到一条长满了杂草的小径上,身形隐没在夜色中。这个时候,他不想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仿佛还是以前那个玉竹的客人。他决定悄悄地溜进去,像私会一样,去互通心意。然后大摇大摆地把玉竹抱出来,娶回家去。
走到玉竹的院门外,他听到了隐隐约约的琴声。琴声仿若古木震颤,时高时低,如泣如诉。
是一曲湘妃怨。
周庭方停下脚步,倚着院门,闭上眼睛。琴声阵阵,他听地心脏紧缩,像被人挖出来一样地疼。
他睁开眼睛,神色变得清明。身形一晃,翻入墙内,弯着腰悄声走到窗沿下。窗门紧闭,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烛影透过窗纸,发着一团烛光。
周庭方刚想推开窗户,就听到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周庭方赶紧躲到墙边。这时,院门被推开了。刘妈妈戴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穿过院子,直接打开屋门。
琴声停了,刘妈妈走进屋子里,周庭方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他赶紧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缝上,只听里面隐隐约约传出话来。
“殷学士今天来找我,要给你赎身呢。”
接着里面的声音便停了,只有草丛里传来几声蛙鸣。沉默了很久,才传来刘妈妈震怒的声音。
“你给我摆什么臭架子,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我看你是好日子过的太多了,周将军对你太好了,你就忘了在我手里吃过的苦!”
“我没忘记。但是我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请妈妈给我一条白绫,了断干净,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呵,你想的倒是挺美。不过一个卖屁股的,装什么清高,人家早就不要你了,用你在这里给我装深情。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琢磨琢磨,我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你们,去把他给我按在地上,压腿。”
压腿就是强迫人双腿直立分开,一直到人承受的极限,一直持续好几个时辰。会让人全身失去力气,疼痛难忍,双腿如同残废了一样痛苦,却看不到身上的伤痕。
里面传来玉竹凄楚的叫声,周庭方双拳紧握,大踏步向前,一脚踹开屋门,大声呵斥,“给我放开他!”
几个侍女立刻吓得放手,赶紧跪下,发着抖,不敢言语。刘妈妈也吓了一跳,慌忙去把跪在地上的殷合扶起来,脸上堆着笑,道,“将军怎么来了,玉竹正想您呢……”
殷合闭着眼睛,泪珠堆在眼睫上,小声啜泣着。周庭方赶紧把他抱进怀里,扶着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怀里的人正发着抖,周庭方怒不可喝。一想到玉竹在刘妈妈手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就几乎无法呼吸。
周庭方冷笑,“我看刘妈妈真是厉害,今天我周某人就和你算一笔帐,看看刘妈妈能不能算明白。”
刘妈妈陪着笑,弯着腰,忙不迭地点头。
“我给了如意馆六千两银子,买了玉竹的初夜,六十万两银子,包了他一年。周某人算得不准,请问刘妈妈一句,离一年还有多久?”
刘妈妈立刻跪下,额头磕地。
“你在这里逼着他找下家,可是我亲耳听到的。咱们把契约拿来看看米该赔我多少银子?”
周庭方一手穿过殷合的膝弯,把他抱起来,“我的确不能拿如意馆怎么样,但是我告诉你,你这个老鸨,做不成了。”
刘妈妈抖如筛糠。周庭方低喝,“滚。”一屋子的人边争先恐后地往在跑,刘妈妈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混乱中还被踹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