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字未落,一腔鲜血箭样地射出口外。
卡坦本是在怒气头上才出手伤到白虹,当白虹一口血喷洒出来,卡坦吓坏了。登时怒气全无,急忙赶过去俯下身来,切声问道:“白虹,怎么样?要不要紧?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白虹抬眼望向卡坦,毫无怨意:“大哥,我知道,我不怪你!可是我恳求你,不要去冒险了好吗?那扇门真的打开不得呀!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还是不能和你前去,你也不要去了,咱们兄弟安安分分地在这里平静地生活不好吗?”
卡坦抚着白虹的肩头,哀婉地说:“白虹,箭已在弦,不得不发,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既然不愿同我前去,我也不勉强你了,明天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倘若我回不来,你就好自为之吧!相信浦饭他们不会为难你!”
突然伸二指在白虹肩下三寸处一点,令他动弹不得。白虹惊呼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卡坦站起身来道:“不用害怕,这是中国功夫的一种,叫做点穴,是封闭了四肢经筋脉络使不能动弹的一种手法,对身体无害的。明天天亮它就会自动解开,在此之前,你还是可以摧动妖力疗伤的。”打横抱起白虹,让他靠坐在水筑廊椅上,倚着一根玉柱。卡坦流连多时,毅然离去了。
白虹眼瞧着卡坦大步离去,心中凄哀怆然,却无人能体会。
循着上一回的路,幽助四人赶往卡坦现行的住所近漪水筑。其势如流星破空,一路纵飞起落,没过多久,便到了当年与仙水一战时的地穴,通往魔界的隧道口。
幽助不禁住下脚步,眼神极其复杂地望洞口看着。蝶泉急忙催促道:“还磨蹭什么?晚了三界可就完了!”
幽助苦笑道:“三年前,就在这个地方,我和仙水的那一场战斗是多么惊心动魄,为的就是不让他打通这个隧道。而现如今又要做和当年相同的事了,只不过这一回要阻止打开的门,远比这个凶险得多!”藏马点头道:“是啊,谁知道这一次去吉凶如何。不过至少没再让桑原来涉险!”幽助赞同:“是呢!”
却是话音方落,桑原暴躁的声音便远远及来:“浦饭你这个**!为什么不等我?想丢下我一个人去送死吗?你算什么朋友?”
风势大鼓,砂石飞滚,四人不禁纷纷交臂掩护脸面。阿普驮着桑原来到他们面前,桑原由阿普背上骗腿儿跃下,大步赶往幽助跟前,不理会幽助惊呆的表情,上前照胸就是一拳,口中叱骂道:“浦饭,跑那么快干什么?为什么不等我?”
藏马劝阻道:“好了,桑原,这一回可与上一次这个隧道开启不同,危险性实在太大,我们不能让你来和我们一起冒这个风险!”
桑原眉头一蹙,显然不悦:“藏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看着你们一个个拼命冒死,要我留下来独享安乐?我做不到!我们是浦饭队啊!少了任何一个人都组不成队了,难道不是吗?”
一席话讲的四人心中激动难平,蝶泉更是感慨万千,眸中含泪道:“桑原,有你这句话,就算我们此行风险困阻再多再大,也什么都不怕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哦!”四者齐声呼应。幽助让阿普在隧道口这里候着,同四位朋友一起踏上魔界土地。
当年设下结界的地方现如今被灵界防卫队守护。这些人远远地看见幽助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奔来,遂上前搭话道:“浦饭,你们去干什么?”
话问出口,幽助等人已经驰到近前。幽助说:“我要去阻止卡坦打开禁忌之门,让我们过去!”
防卫队员交换着眼神,彼此间都含着无比恐惧。“什么?禁忌之门?卡坦他疯了吗?”“听说里面关了魔界魑魅一族,如果打开他们不就全部流窜出来了吗?”“是啊,三界就全完了!”……
五众听着,心中又烦又躁。蝶泉终于第一个按捺不住,发怒道:“你们有完没有?先让我们过去,你们爱怎么聊就怎么聊!误了事我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血祭!”
防卫队可知道惹怒蝶泉是什么样的后果,在泠霜刃的争夺赛后那一记飞天剑舞令他们胆裂魂飞,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瘆得慌。看到她怒容乍现,这些人呼啦往左右两边退了许远,让出了道路。蝶泉也没有再和他们多费唇舌,一跃当先,头一个冲了进去。
广袤的魔界一眼不着边际,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时而划过几道白线,那是闪电正在撕裂天空,看上去就像是撕裂人心的无情剑,那颜色令人心寒,那声音令人胆颤,不忍再叫人多看上一眼。
雷声隆隆,万马齐喑般地从头顶咕噜了过去,有的甚至震耳欲聋。幽助向天空望了几眼,当年和仙水战斗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天儿。
众人落足到一方平台上,幽助放眼四野,发了愁:“这么大的魔界,哪里是禁忌之门呢?”蝶泉说:“咱们不是先赶往卡坦住所吗?到那里去找卡坦一切不就都知道了吗?”藏马否道:“只怕我们到卡坦的住所再去找禁忌之门就来不及了!卡坦得到了血泪石,第一件事就是找禁忌之门。”桑原说:“他不知道禁忌之门所在啊!找到血泪石不知道地点有什么用?”
“他已经找到了!”飞影低沉着声音说,“东北方向有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邪气,由于距离太远,只有用我的邪眼才发觉得到。那股邪气直冲天空,而且夹杂着怨戾之气,最坏的境况就是卡坦已经把禁忌之门开启了!”
“什么?”如五雷轰顶一般,四人呆然不动。飞影尽管说得轻松,可额头上已是冷汗如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邪气和戾气!”
蝶泉紧握拳头,咬牙切齿道:“这**!鬼迷心窍了!白虹也是,为什么要告诉他啊?”
藏马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要紧的是赶快去阻止他!”说着拈过一粒种子,迎着风头,那种子便起了变化,活像一只翱翔天穹的信天翁。藏马向桑原说:“桑原,你坐上去吧!你以人类的身体跑这几千里路,会吃不消的!”桑原说:“谢谢你藏马!”
跨上信天翁,跟在众人身后,朝着飞影所说的地点飞驰而去。
离着目的地近了,抬眼看去,映现在眼帘的是一道玉川,遥遥地望去就像一匹雪缎垂挂在山崖相似。这里风景旖旎,玉川畔的湖上阁楼更为这绮诗丽画添得神来之笔。住在这样的仙境中,不是神仙也赛神仙了。
但是,偏偏是一个鬼迷心窍的疯家伙霸占了这桃源胜地。
蝶泉冲锋在前,一步跃上廊子。廊回路转,见到一个白色背影靠倚在柱,悠闲得紧,似乎正在赏山观草。蝶泉冲到那人面前,不禁惊呼出口:“白虹!你在这儿?卡坦呢?”
白虹身不能动,还可以眼轮口开,回答说:“大哥用什么点穴的手法让我动不了,他自己去开启禁忌之门了!”
少时,其余四人也纷至而来。藏马眼利,看到他那微尘不染的白绡衣上有许多点红,就像雪野中绽放的红梅,虽然好看,却十分扎眼。
“白虹,你受伤了?”藏马的语气甚为关切。白虹气喘不定,焦急万分:“先让我可以动再说!”
蝶泉俯身在他身上摸了两处,口里说着“得罪了”,在胸前点了两处。白虹身子一颤,登时恢复了灵活。他站起来捂着胸口说:“我不肯和大哥一起去打开禁忌之门,他一生气就打了我。你们快些去阻止他,别让他做傻事!”桑原怒道:“这个混账!居然连自家兄弟都打!你放心,白虹,我一定把他切碎了喂鱼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