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捏着陈皮的下巴,轻轻咬住他的下唇,舌头扫过他的牙龈。唇齿相接间,满是水果的甜香。
过了好一会儿,张日山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陈皮,手指摩挲着他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一本正经的说,“嗯,确实挺甜的。”
陈皮眯着眼睛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张嘴咬住了张日山的指尖。但是,现在的陈皮全然没有往常通泰码头陈舵主的狠厉,倒像一只刚断奶的小狼狗,龇牙咧嘴的想要吓走一脸坏笑的狐狸。
“我听说陈皮泡水也挺甜的?”张日山笑着说道,鼻子微微皱起,眼睛里只有面前这人。
“滚。”陈皮翻了个白眼,试图维持陈舵主狠厉凶悍的名声。
张日山又拿起一瓣橘子放到陈皮嘴里,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一双挑花眼里波光流转。
“我要滚,也得给你剥完橘子再滚啊。”张日山用清朗的嗓音说着不正经的情话,专心致志的给陈皮剥橘子。
陈皮被张日山逗笑了,他似乎很久都没有露出过这样明媚的笑容了。
南归的大雁在空中留下阵阵雁鸣,点点微云随风飘散。黄昏的日光温柔的笼罩着大地,朦胧的光线给所有的事物都加上了一个名为美好的前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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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日光渐渐暗了下去。夕阳给天边那些层层叠叠的云彩染上了华美的光晕,西边的天空都好像燃烧着火焰似的。有这么美的晚霞,明天想必又是一个好天气。
陈皮斜倚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张日山怕他口渴,时不时的给他面前的杯子里添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连天色渐晚也毫不在意。
这时,有一个军人打扮的人走到通泰码头。码头的伙计简单盘问了几句,就把他带了进来。
等那人走近了,陈皮认出他是张府的亲兵,平时总跟在张日山身边,想必是他的亲信。
伙计带着那个亲兵上了二楼。
一见到张日山,亲兵便把几份文件交给他,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
张日山翻阅了一遍,发现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他将要做的事交代了一遍,就把文件又递给了亲兵。
“这张冰块脸还真是和张启山一模一样,难道他们张家人都是这幅德行?”陈皮在心里悄悄嘀咕,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手指一下下轻敲着桌面。
亲兵拿着文件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好像还在等什么。
“还有什么事吗?”张日山眉头微皱,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这天都快黑了,您不回去吗?”亲兵开口前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
“难道我的行程还需要跟你报备吗?”张日山冷冷的反问道。
“属下不敢,是属下僭越了。”张日山话音刚落,亲兵慌乱的低下头,连连道歉。
“行了,你先回去吧。”张日山看他惶恐的样子,也不想再深究。
得了张日山的命令,亲兵不敢再多说什么,应了一声是,便转身准备下楼。
“哎,对了,佛爷他知道我在这吗?”张日山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亲兵问道。
亲兵没想到张日山会问到这个,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佛爷还不知道。”
得到这个答案,张日山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亲兵离开。
听到张日山这么说,陈皮立马反应过来,他是不想让张启山知道他们俩的事情。陈皮能明白张日山的顾虑,可他心中还是难以抑制的蹿起一股无名火。
不想让张日山在下属面前难堪,陈皮硬是等到那个亲兵走远,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们日理万机的张副官要是忙不过来,就请回吧。”
没等张日山回答,陈皮便转头冲着一旁的伙计吼道,“胆子大了是吧,什么人都敢往码头里带?你他娘的是不是活腻了?”
伙计被陈皮阴狠的表情吓得不敢抬头,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陈皮发这么大火,只好向张日山投去哀求的眼神。
张日山心中了然,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反倒连累了其他人。他用眼神示意伙计先出去,伙计当即如蒙大赦般的逃了出去。
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二楼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十分凝重。
张日山满含歉意的看着陈皮,陈皮却不想和他再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在下面忙碌的伙计们。
“我可是特意赶着饭点过来的,陈舵主都不留我吃个晚饭吗?”张日山试探的问了一句,语调软软糯糯的,和刚才那个不苟言笑的张副官判若两人。
陈皮并非真的想和张日山吵架,心里想着,“你在我这里待了一个下午,这分明就是在等饭点吧?”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等他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才不紧不慢的问道,“我要是说不留呢?”
张日山见陈皮的语气和缓了一些,不禁释然一笑。他天生的好皮相,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里眸光流转,眼角眉梢满是无尽的情意。“娘子,你忍心让为夫挨饿吗?”张日山把那一声“娘子”用蹩脚的戏腔念出来,眼巴巴的看着陈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