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头不抬,眼皮也不动,低声道:“不必。我会亲自找到他,带着他远走高飞。”
冷淡决绝。
山灵毓听他如此拒人千里之外说要带着花落远走高飞,身子止不住颤抖,又开始咳嗽。
流水叹气,道:“灵毓,你多保重。”
山灵毓一双惨白的手抓了他衣袖,道:“流水,你放心把我撇下吗?”
他见流水眉间跳动,隐隐的不耐像是马上要跟着跳了出来,忙道:“我让你去找他,我也可以派人随你一起去找,不管你们要去哪里,等风声过了,你还是回来,好不好?”
流水把他的手放回毛毯里,又给他整了整靠枕,道:“再说吧。”
山灵毓不再说话,垂着眸,看不出情绪。
流水掀了帘子下车,阿璧递给他一个包裹,道:“流水公子,这是我家公子为你准备的衣物,还有一些银票和散碎银子。公子说出门在外别委屈了自己,要吃饱穿暖。”
流水接过,看了一眼马车,山灵毓没有掀开帘子。
他走到洪罗王跟前,拽了缰绳,头也不回,骑着马儿走了。
山灵毓悄悄掀了帘子,眼巴巴看着他就这样走远,睫毛遮了眼中神色。
·
流水进了不荒山,一直从夏天找到冬天。
冬天的不荒山丛林苍苍,白雪茫茫。
流水举目四望,不见青山,不见少年。
洪罗王拉了一车“笑红尘”进山,一坛一坛堆在流水面前,道:“痴癫山人酿的‘笑红尘’,喝了可见意中人。我都给你偷来了,你想见花落,便把这些都喝了。”
可见意中人!
流水一语不发,提起一坛酒开了封,就朝嘴里灌。
一坛,一坛,又一坛。
两坛,三坛,四五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