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怎的还有两块手帕子,是哪个姑娘悄悄给你塞的吧!”
流水正欲入黄粱梦中去享受一番,只咕哝了一声。
皇帝没听见声儿,进来看着人都睡着了,手里还抱着一枝红艳艳的花。抽了一下没拉动,直接用被子给他盖了。
皇帝见他眼睛一圈乌青,轻轻叹了口气,趴在小桌上望着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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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梦中的流水闻到了饭香,睁眼时膳食已经摆好。民以食为天,自己不用人来喊,便自觉地起来坐了过去。
内侍正在给皇帝布菜,见他来了,又要给他布菜,他挥了挥手,道:“我随意吃点便罢。”
皇帝屏退左右,“都下去吧,这里不要人伺候了。”
流水笑,“我伺候皇上用膳?”
皇帝道:“你与我说说话罢。”
流水点头,吞了口中食粮,道:“皇上的太傅借我一用。”
皇帝道:“谢无定没请到,太傅尚空缺着。”
流水道:“皇上这是请了两次了?”
皇帝点头,“太傅之位或许还太小了。”
流水见他哀怨,笑了笑,道:“皇上带臣同去,再请他一次吧。”
皇帝目光望着他,幽深如渊的黑暗中似点了豆火,有着说不尽的忧伤和微微跳动的寄望。
流水沉声道:“阿勿,我与你同去,我们一起去请他出山,为你定下这天下。”
流水定了心要与花落退隐江湖,天下风波不定,他很难抽身。此次丞相出了大力气把他逼到了上锦城,他便也不让他安宁了。皇帝卧榻之侧酣睡的狐狸,这一次定是要彻底折了他腰,定了这二十多年狂涌不息的风波。谢无定这个经天纬地之才,是一定要请出来的,也能请出来。他不过也在静待时机罢了。谢家多少年的世家大族,在朝堂屹立多年不倒,其眼中自有其热望与希冀。怀才不遇不可能是他们的归宿。
皇帝目光亮了几分,缓缓道:“好。”
说不出一个字花费了他多少力气,流水听在心里也沉甸甸的难受。一个皇帝处于这般境地,如何不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