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抽剑出鞘。
人影剑光,如龙游,如凤舞。
子规身姿利落,剑招凛凛,内蕴的淡淡杀机恰似赏心悦目的狂草。
他在庭院内闪展腾挪,青衣翻动。竹上的花穗花丝被剑气斩落,地上的落穗落丝被剑气挑起,在他的身侧飞卷,纷纷扬扬。
白色的絮如雪,红色的蕊如血。
正是一场冬夜肃杀。
宫明观看得痴了。
他忽然觉着,自己仿佛是在做一场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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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收了剑,回到宫明观身旁坐下,慢慢平复着气息。
宫明观冲他伸手勾了勾,子规便恭谨地把长剑递还回去。
没想到宫明观却推开配剑,径自握了他手腕,顿时皱眉,“怎么还是这般冷?你不是说能暖暖身子的么,嗯?”
“这……”子规一时语塞,没想到尊主还记挂着这个,“还是有暖了一些的。”
宫明观自然不会信这人的瞎编,他眉头皱得更深,神色忧虑,忽然猛地把子规的脸掰过来,瞪着他质问道:
“你莫非是身上还带着什么伤病?可不许瞒着忍着,知道么?万一哪天发作起来,有的你苦头吃。”
子规急忙摇头,“劳尊主挂怀,都是陈年旧伤……”上身却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试图糊弄过去。
“子规!”宫明观眼明手快地伸胳膊一环,揽住人的后背叫他避无可避,更怒了,“你躲什么躲,本座有那么可怕?还是你心虚?”
再一使劲,子规便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尊主……!”
子规吓了一跳,手上无意识一挣。
平日里再怎么在尊主面前显得乖巧,子规那也是江湖上鲜有对手的顶尖杀手,又常年甩惯了暗器飞刀短匕这些玩意儿,手腕的劲力大得惊人。宫明观一时没压住,反而被带的自己也失了平衡,匆忙中只来得及把子规往自己怀里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