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泪好像是这三年来全部的眼泪,那么多,好像总也流不完。迪达拉啜泣着,虽然他想要学会坚强,但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心,是最难的事情啊!
花羽拥着他,轻轻地拍着迪达拉消瘦的背脊,安慰着他。
迪达拉觉得,花羽有一种姐姐的味道,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也终于明白,那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说出那尘封已久,却令自己魂牵梦断的往事了。
安静,似乎连风吹的声音都没有。
屋子里,蝎站在不易让人发觉的窗边,他望着这一切。
本以为过了这么久,心,已经死了的。可是现在,却如同刀绞,任凭泪水和迪达拉一样滑落下来,无声无息。他背过身去,无力地靠在窗边的墙上,要自己不去看窗外,不去看,自己最爱的迪达拉。
六十二
之后,迪达拉就再也没有去那个地方。
那开满了雪白色花的地方,好像就是一场梦,一切都太突然,让迪达拉措手不及。
蝎不爱我了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迪达拉苦笑,自备自己又向那些事情了。自己答应过岩影,要永远留在他的身边,现在蝎没有死,又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依旧是清秀,可那漂亮的眼睛却蒙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无奈。
可是他,竟然给了自己这样一个答复!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
迪达拉想起,在以前,土之国的边境,蝎要走的时候,当时她的眼神也是这样的。虽然过了很久了,但迪达拉还是记得很清楚。
可是还是无法相信啊,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明明是那样相爱,一起看鸟,看风景,还在有玉雪草的花架下低语,互相说着心里话,那么快乐,那么幸福……
迪达拉趴在桌子上,把头深深地埋在胳膊中。头很痛,全身都很痛。
“蝎,你会永远都陪着我吗?陪我一起看鸟,看我最喜欢的风景。嗯?”
“会啊,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
“不是啦,我是说永远,你知道什么叫‘永远’么?恩?”
“……”
“说嘛,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你说是哪个?恩?”
“我告诉你我不相信那些。”
“嗯?”
“我从不相信那些,但是,我相信你。”
怎么睡着了呢?迪达拉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差一点就栽倒在地上,多亏他的手缚住了桌子的一角才没使自己倒下去。
刚才的梦是怎么回事?迪达拉低下头想。
那不是梦,他的确问过蝎那些话的,而蝎也是那样回答的。还记得当时是在玉雪草的花架下,花开得正艳,两人就那样站在下面,像往常一样聊天。不知怎么的,迪达拉就问了蝎这些。
他说,我不相信永远,但我相信你。
不想了,算了,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迪达拉知道,现在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只是老老实实地陪在岩影大人身边,来弥补自己以前所犯下的过错。什么快乐啊,幸福啊,都算了吧!
如果自己没有来花之国,如果自己没有讲出自己的往事,或是没有多嘴问花羽喜欢的人,那样就不会知道蝎还活着。
那么,在花之国所发生的这些事情,就当作是梦吧,向自己每晚都会做的梦,梦到蝎一样。就当蝎还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当然,就当他还是那样爱着自己的吧。虽然心很痛,痛得要死,但是只要自己还是像以前那样不特意去想,伤口总能愈合的,十年,二十年,或是更久,但不管怎么样,伤口总能愈合。
还有,花羽是个好女孩,聪明善良,善解人意,她一定可以抚慰蝎的。
迪达拉这样想,他真心希望蝎可以接受她,希望他们幸福。
只要蝎可以得到幸福,那么自己也就别无所求了。
六十三
“你要回去?”花羽不解地看着迪达拉。
“是呀,我必须要走了,这些日子很感谢你及大名的照顾。恩。”迪达拉笑道。
花羽不作声,她低下头,又抬起。“那你和他……”
“如果我没有来这里的话,我就一定不会知道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停了停,他接着说:“他已经不爱我了,我又何必强求呢?只要他能好好地,平静地生活在这里,我就很高兴了。恩。”迪达拉说得云淡风轻。“而且,你不是也喜欢他的吗?你这么善解人意,我想蝎一定会……”
“不,我放弃了,就算你走之后,我也不会再去找他了。”花羽默默地说,可是他的心很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