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不就在殿里,你打败了门口的护法,就能进去。”
沈浪像大殿护法发起了挑战,第一天,沈浪败了。
第二天,沈浪多坚持了一招。
……
沈浪每天都去找大殿护法挑战一次,输了也不见气恼,第二天再来。
他在第十天赢了,进去到魔宫的大殿里。
殿里挂满了蓝色的罗帐,欢愉的喘息声从深处传过来,萦绕在人耳边,不知是谁的哀婉缠绵的梦。
“阿符。”
有人用绵软的调子唤着一个名字,一声一声似有还无。
沈浪在最后一层纱帐前站定。
“进来便是,本尊还能吃了你不成。”
纱帐缓缓散开,澹台净斜倚在一方美人靠上,垂着眼看沈浪。
他的声音虽还有些沙哑,衣裳却齐整,帐中却并不见其他人在。
沈浪长揖到地,“不才沈浪,拜见澹台前辈。”
澹台净冷笑一声,“我一个老不死的魔头,哪里受得起沈大侠这样的大礼。”
“晚辈这一拜,拜澹台家赤子丹心,前辈自然受得起。”
沈浪方起了身,不卑不亢道。
“一群不自量力的蠢才,有什么好称颂的。你这样迂腐,阿花是怎么看上你的。”
沈浪只是笑,并不说话。
澹台净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中州沈仲是你什么人。”
沈浪拱手道,“正是先祖父。”
澹台净泠泠笑起来,他起身下榻,袅袅走到沈浪跟前,他挑起沈浪的一缕头发在指间把玩,眯了眉眼软软道,“上次去找你爷爷,见的你父亲还是个小娃娃,不承想,小娃娃的娃娃都这样大了,”他掩了嘴笑,“我还真成了老妖精。”
“劳烦前辈告知,怜花在哪里。”
澹台净神色一下子便冷了下来,一拂袖侧过了身去。他把手掌摊在眼前,仔细欣赏着,“我亲手杀了他。”
沈浪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却听澹台净继续道。
他的语气那样温柔,像在对着亲人呢喃,他说,“他就死在我怀里。”澹台净突然就抱紧了自己蹲到地上,“他还在亲吻我,我就杀了他。”
澹台净抬起头,沈浪看到他眼神空茫,红了眼眶,浑身瑟瑟发抖,似乎是陷到了痛苦的回忆中。
沈浪想起一个人来。
殷符。传说里和澹台净一起被提起的一位魔宫长老。
“前辈,节哀。”
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沈浪的喉咙里,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有一天,王怜花会亲手杀了他。
澹台净一把抓住沈浪的衣领,恶狠狠的逼问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那么想他,为什么还非要做这么个老不死的,早死了不就早见到他了么。”
澹台净说着,眼睛里竟氲上一层水雾来,他松开沈浪,倚坐到美人靠上,兀自呢喃,像个执拗的小少年。
“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去见他,也该是他来找我才对,是他背叛我,为什么我要服软。”
澹台净说着,落下一行清泪来。涟涟落在他的手上。
他愣愣的去看不断滴落的泪水,像是在疑惑那是什么,为什么会从他眼里流出来。
沈浪蹲下身子,去看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无比郑重,无比温柔的样子,沈浪说,“你可以告诉我,我的怜花在哪里么?我找不到他了,我很想他。”
澹台净的神色一下子冷下来,眼神一片清明,他又恢复到了那个没有温度的魔宫主人,仿佛方才的一切形状都不是他。
沈浪难掩失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