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木多只是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索拉大人,我的主人只有肯尼斯大人一人。现在您已经不需要作战了,我会完成主人最后的心愿,护送您平安离开冬木市。”在那之后,他会让一切伤害过肯尼斯的人尝到肯尼斯受过的痛苦!
“Lancer!你……你在说些什么呀,肯尼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索拉难以置信地叫起来。肯尼斯还活着的时候迪卢木多不愿意背主另投,这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再怎么忠诚的骑士,也不会为一个死人效忠啊!
“无论生死,我只是主人一个人的骑士。”迪卢木多以手按胸,向那个残酷地丢下他的人献上了无法得到回应的忠诚。
“Sa、Saber……刚才……”肯尼斯回过神来,死死捂住嘴,慌乱得话都说不利落了。
肯尼斯当然是无可救药的童子鸡一只,但这不是说他就像美剧里常见的那种科学宅男(非主角)一样不受女性欢迎、一辈子没见过美女。
事实恰恰相反。出身九代名门、自身天赋出众的肯尼斯就好像血统高贵又在赛道上得过奖的纯血马,自青春期过后额头就盖上了“史诗级种马”的戳。甚至不用他点头,只要顺水推舟地表示不拒绝,不要说夜夜笙歌,就算一夜七次郎、后羿射九日都不够那些想借种的世家和个人分的。
当然,肯尼斯一次也没有顺水推舟过。一心为索拉守贞(误)当然是一个理由,不屑于做种畜的高傲以及对学术的沉迷也都是重要原因,总之他每天每天都拼命板着脸用最能表示拒绝的不屑姿态推开每一个或家世高贵、或天赋出众、或者只是美丽的女性。
所以现在肯尼斯的慌张不是因为他被一个目测十五岁的小美女吻了,更不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本人处于各种意义上的下位。事实上究竟为什么会失态到这个地步,具体的原因肯尼斯也说不清,反正他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初吻的作用。
“刚才的效果还不够明显,但是只要能长期坚持下去的话,你迟早会恢复健康的。接下来的战斗不用担心。”Saber平静的声音中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只有平静和自信。
“你、你你……”
“现在可以走动了吗?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一直治疗到可以为止。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等等别过来!”肯尼斯只差没双手护胸了。
“排斥用这种方式恢复身体吗?因为以前没有经验而感到恐惧吗……还是说有过相关的心理阴影?”Saber的用词专业得令人赞叹。
“没有!”肯尼斯觉得男性的自尊心被刺痛了,还有——“这种事也是女性能做的吗!”
“你也没有做男性该做的事,我们扯平了。”Saber的唇角微微一勾。
很好。
肯尼斯听到了“嘣”的一声。那是理智之弦被崩断的声音。
反正吃亏的不是我!
“再来!”他(自以为)像毒蛇盯住兔子一样地睁大眼睛看着Saber,(自以为)傲慢地说。
结果Saber非常体贴地叫着他的名字安慰道:“别紧张,肯尼斯,刚才你不就做得很好吗。”然后动作轻柔地抬起了他的下巴。
……肯尼斯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咬下去。当然,也幸好他没有咬,否则角色真的就完全对调了。
但是啊,不管过程有多么惨烈,只需要进行一点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就可以治愈卫宫切嗣先生的独家秘技,起源弹的伤害,想必那位魔术师杀手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吧!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一切都可以接受了呢!
情商为负的魔术师成功地克服了心理障碍,放软了僵硬的身体,努力引导魔力在回路中运行。
(肯尼斯,你这个死了也不安生的混蛋!!!)
在内心仪态大失地咆哮了一句以后,索拉终于觉得心情好多了。
谁叫迪卢木多坚持要将她送出冬木市呢?无论她如何楚楚可怜地央求、有理有据地分析他都不为所动,翻来覆去就是“这是肯尼斯大人的遗愿……”、“请珍惜主人的心意……”、“主人一定不希望……”这么几句车轱辘话!
既然这样,索拉就只好祭出了原本不想使用的杀手锏——
“Lancer,请不要忘了,虽然现在我已经失去了全部的令咒,但只要你还在、我还在,我们就仍然是圣杯战争的参赛者啊!”
自索拉醒来以后第一次,迪卢木多毫无保留地对上了她的视线,美丽的金眸被狂喜点亮,熠熠生辉:“索拉大人,您的意思是……”
“没错,圣杯可是万能的满愿机啊,想必复活死者这样的事也在它的能力范围之内吧?”
“是的……是的!”迪卢木多低低地重复道,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满溢而出。他按着胸口疾走了几步,终于回过头,向着索拉真心实意地微笑起来:“索拉大人,谢谢您。”
啊啊,像这样对她露出笑颜也是第一次。以前能够享受到这个待遇的只有那个不懂得珍惜的肯尼斯。索拉以一模一样的姿势按住了胸口,她从未如此感谢过以自己的生命拉近了她和迪卢木多的距离的前·未婚夫。
但是啊,肯尼斯,对不起我实在不想复活你呢!你这么爱我,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即使不理解也没有关系。毕竟,虽然能够触摸圣杯的是Servant,但是能够许愿的只有魔术师啊!
要许愿得到Lancer的爱吗?还是把他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比较好?
索拉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