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寒找到了在城外即将离去的寂尘和竹青。
寂尘得知了两人的发现后很是惊讶:“我今晨受到寺中同门的传信,信中说寂远出现在漠北境地,因此正要去追寻。”
秦初寒道:“可有十成把握?”
“没有,”寂尘摇头,“寂远携大梵经外逃,哪怕一成的把握也要去尝试。”
“前几日才有消息说在汲洲,这才多久,怎么就能从江南跑到漠北?”陆晚风提出疑问,“既然那人能从朝华寺密室中的密室里找到大梵经,定是极其狡诈的,使些障眼法不足为奇。”
“有理。”
寂尘决定继续留在汲洲,传书予漠北的同门,嘱咐各地均不可放松警惕,如找到其人当场拿下,情况紧急可直接击杀。
寂尘是和尚,勾栏院是去不得的,陆晚风自告奋勇前去搜寻线索。
秦初寒脸色差到极点,独自沉默着到没人的地方打坐清静。
陆晚风跟过去,绕着他身边走啊走,脚上踏得用力,瞅着他的脸看啊看。
没多久秦初寒就睁开了眼,冷道:“扰人清修。”
陆晚风嘿嘿笑,心道装什么淡定,“打什么坐,凌家规矩麻烦,个个禁欲无聊,走走走,反正你马上就要行冠礼,也是这年纪了,我带你去妓院涨涨见识啊!”
“你常去?”秦初寒扫他一眼。
陆晚风做认真思考状:“也不大多吧,去了几次,令仪姐姐可弹得一手好琴呀。”令仪是江泉城最大的妓院里的头牌姑娘。
“呵。”秦初寒冷笑一声,弹琴谁不会。
“不过没你的好!”陆晚风狗腿道。
秦初寒摸了摸身侧的离梦琴,转头不理他。
“嘿嘿,我知道了,”陆晚风道,“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妓院啊,直说嘛,讲道理,一开始是你坚持要去找寂尘报信来着,我冒着生命危险陪你回来,怎么你这会儿反而不乐意了。”
秦初寒嘴唇抿得紧,不欲与他争吵,不过的确已经开始后悔,考虑要不要直接把人打晕了带走。
夜晚来得很快,许多店铺收了摊,可南馆的生意才刚刚开始。品级低的窑姐儿浓妆艳抹站在南馆门前招揽生意,穿着五颜六色的薄纱衣裳飘来飘去,软哝细语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招揽到的也是些市井平民,若真有身份的哪会理会这些门前的招牌,非馆里红牌小姐小倌根本看不上眼。
竹青与陆晚风一起来的,说是有个照应。在此之前陆晚风对竹青的印象只停留在气质佳上,本以为与大师一起的人定当也是沉稳冷静型的,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发现这人出乎意料的话多。
比如这样。
“你不是被马蜂蛰了么,怎么脸好的这么快?”
“我以为你嘴也被蛰了不能说话,那时候就没跟你打招呼怕你尴尬。”
“哇,你这笛子竟然不是用竹子做的?真好!”
“江南好温暖啊,昆仑太冷了,我想留在南方。”
“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我想吃糖葫芦!”
……
陆晚风自认满嘴放炮,但在竹青面前他真的自愧不如,回答还赶不上提问的,一起来南馆也是因为竹青说从没去过妓院,想见识见识。
他觉得这人思想觉悟很高啊,于是当即拍板答应下来,两个人浩浩荡荡去了南馆。
临近门前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秦初寒,一身雪白衣裳与南馆的灯红酒绿格外不搭,浑身冒着寒气,然而还是有众多窑姐儿前赴后继的贴上去勾搭。
陆晚风哼哼,竟然敢跟我抢人?他“哈哈”大笑两声,走过去挤开几个姑娘,一把勾住秦初寒的肩,热络道:“哟,大哥,不是说今日有事么,整得小相公听说今晚你不来,还跟我恼了一番呢!你说你是不是要赔我?”
围在周围的姑娘们可听懂了,原来是来找小倌的,于是留恋地多看了几眼,继续招揽客人。
秦初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的手指发颤,恨不得掐死陆晚风。
过了门前的窑姐儿,里边的龟奴迎了过来,“三位客人,可有想点的姑娘?”
陆晚风直接点名:“夙翕呢?现在有客么?”
原来是三位找小倌的,龟奴本也见多了这些人,可没想到点的竟是馆主,愣了一下,赔笑说:“三位客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馆主不接客的,馆里品貌上佳的相公也不少,您看看要不要换个?包君满意!”
没想到夙翕竟然是南馆的老板,陆晚风做为难状:“这样吧,你带我们去个雅间,叫几个相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