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笔记本,卞白贤摸着后脖子,整个身子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望天花板,“我说朴队长,不会真的有鬼吧,太诡异了!”
“我是唯物主义者。”朴灿烈回头看他,就见卞白贤宽松的衣服因为挂不住浴后嫩滑的肌肤而让衣领子垮到锁骨下方,露出右半边肩膀。盯了一会儿,朴灿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帮他把衣领拉高,张口刚要说什么,突然一声奇响的雷鸣打断了他。家里的电闸一下子跳闸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啪——”的一声,是卞白贤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滑掉在了地上。朴灿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卞白贤紧紧拽着他的衣角,“朴灿烈,点灯……”
“白贤?你怎么了?”朴灿烈不解地回头看他,突然想到卞法医该不会是怕黑吧,正想好好嘲笑他一番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人眼睛在一定程度黑暗的空间还是可以有视觉的,但卞白贤似乎完全看不见他。
“快……”卞白贤催促道:“看不到东西我没有安全感!”
朴灿烈要起身去看电闸,可卞白贤双手紧紧抓着他不放,只好坐回沙发,弯下腰捡起笔记本翻开,屏幕的光一下照亮了小范围的四周。朴灿烈看清了卞白贤的脸——感受到亮光的他好像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双眼却是他从未见过的茫然,他认知里的卞法医总是睁着亮锃锃的双眼在算计着什么。
“白贤。”朴灿烈把手搭上卞白贤的肩膀,想让他安心些。看他的症状朴灿烈猜到了一些,卞法医似乎是有着夜盲症,在看不到东西的情况下就会轻微地失去安全感。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造成他会这样呢,朴灿烈闷闷地想。
沉默了一阵,卞白贤闷闷地说了声:“我讨厌黑暗。”
朴灿烈有些愣了。平时见到再恐怖的尸体也脸不红心不跳,自己可以待在验尸室几十个小时的卞法医会有这种恐惧。没有再说什么,朴灿烈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轻声道,“没事儿,我在呢。”
当晚朴队长失眠了,明知无法得到满足还是无法自抑地想要知道卞法医的过去,最后还是睁着眼睛到天亮了。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朴灿烈抬起半个身子,把卞白贤不知道什么时候搬到他左臂上的头轻轻地移开,起身帮他拉好被子。甩了甩左手活动了一下,顿时惊觉——已经没有知觉了……
在楼下打扫做饭忙了一阵,七点半上楼准备叫卞白贤起床,就见他盘腿坐在床上呆想着什么。
“白贤,你醒了?快点洗漱完下楼吃早餐吧。”朴灿烈把人拉下床,自己叠起了被子。
“到底怎样造就那个推力的呢……”卞白贤嘀咕着走进浴室,朴灿烈嘴角一抽,敢情还在抓着案子不放。想了想,朴灿烈冲浴室里喊道,“你要是那么想知道的话,不如我们模拟一把现场吧?”
“模拟?!”满嘴泡沫的卞白贤把头伸出浴室,问朴灿烈,“如何模拟?”
朴灿烈把两个枕头摆好,转身走到他面前说道:“很简单。由我来充当受害者的角色。”
卞白贤愣了愣,举起手中的牙刷柄敲了他的头一下,“你白痴啊!现在几个受害者的身份彼此都没有联系,你怎么让他找上你?就算变态做事无逻辑好了,你是去找死吗?!”说完又敲了一下,卞白贤忿忿关上浴室的门,把朴灿烈留在门外摸摸鼻子,“又不是说真的,反应这么激烈……”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和昨晚那个完全茫然的样子根本就是两个人嘛!
第10章
卞白贤下楼的时候朴灿烈正坐在餐桌前喝着豆浆,手边放了几份文件。
“这是什么?”卞白贤拉开椅子在朴灿烈对面坐下,一齤手拿起盛着豆浆的杯子凑到嘴边,一齤手随意拿起一份文件来看。
朴灿烈也拿起一份,答道:“几个死者的生前资料。”
卞白贤挑挑眉,把四份资料都看了一遍,叹了口气,“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联系。”
朴灿烈把卞白贤看完的资料都收回文件夹,几乎是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先把早餐吃完去上班吧。”
这一动作让卞白贤想起了昨晚那件丢人的事,不自在地闷头吃三明治。
沉默了一会儿,卞白贤突然开口,“昨晚……”
“嗯?”朴灿烈头也不抬地看着早报。
“昨晚的事给我忘了!”卞白贤扭开头用强硬的语气吼了声,说完马上端起豆浆杯子猛喝了起来,然后就被呛到了——“咳……咳咳咳……”
朴灿烈忍笑看卞白贤自己一个在那儿瞎忙活,如果他没有眼花的话,卞白贤方才提到昨晚的事时脸似乎有点红了。
两人在八点之前收拾完东西准备出门。卞白贤正穿着鞋,忽然偏头问朴灿烈,“今天记得叫人来弄电闸吧?”
朴灿烈打开门,“电闸好着埃”说着一齤手还在门边的墙上开关了两下屋子中央的吊灯,“昨晚跳闸了吗?抱歉我忘记了……”
卞白贤嘴角抽了抽,有些郁闷地走出屋子,一齤手把门带上。
同时,朴灿烈的手机响了,“喂,小张碍…啊?没事吧?哦好的,没事儿你去吧!好好照顾着,局里你不用担心。嗯……”挂了电话就迎上卞白贤好奇的目光,“怎么了?”
“小张的母亲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他这会儿要在医院照顾她。”
“没事儿吧?”
“说是没多大事儿,就轻微骨折。上车吧。”卞白贤点点头上了车,关上车门后低头透过挡风玻璃望天上压低的云层,“这鬼天气还没打算好呢。”
“不碍事儿,家里门窗都关好了。”朴灿烈发动车子倒出小区。
“今天是第三天,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类似的案件发生。”卞白贤靠在座椅背上闭目养神。”
“凶手自己知道吧,希望不会。”谈话间,一个闪电划过云层,带着一种骇人的光亮染白了天地间。
意料之外的,从第一个案子案发后的第三天并没有再发生类似的案件。刑齤警队里所有人能做的都只是反复地看四个死者的生前资料和那两段监控录像,卞法医让小张去租了张冰床来,天天窝在验尸房反复仔细检查尸体的情况,度庆洙也风雨无阻地走访死者亲朋和案发地点。只可惜,案情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