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体,把寒若拥在怀里,感觉她胸襟衣服湿漉漉的,用手一摸,在灯下一照,却是满手的鲜血。我暗忖:如果不尽快止血,寒若会没命的。
“跟我说话……”蜷缩在我怀里的寒若发出了新命令,她细长的眼睛微微闭合着,一脸的疲倦和痛苦。
“寒若姑娘,你……你好吗?”话说出口,我就觉得特蠢。
“我啊,一点也不好……”寒若苦笑道:“经常人前风光,哪知内心孤独空虚……霸天,说说你的故事吧,我想听。”
“我能有什么故事……我小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爹妈是谁?”
“那挺可怜的……”
“我那时倒不觉得,因为自己都没有可怜这概念。不过那时怕黑倒是真的,总担心有个什么鬼怪从黑暗中突然窜出来,咬住自己的脖子。”
“是啊,我小时候也怕黑,一到天黑就不敢出门。”寒若轻轻笑起来:“那你小时候可对未来有什么理想?”
“理想?研究文学算不算?”
寒若听闻,禁不住咯咯笑起来。
“那当然算了。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每日侍弄些文学艺术,纵情山水,该多好……”
“其实现在也不晚……如果有朝一日,能跟寒若姑娘讨教些文学艺术的知识,不知寒若姑娘是否愿意呢?”
“好啊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说起文学艺术,我虽然不怎么懂,但向来当真十分羡慕呢。话说曾经,我就为你写过一首诗……”
我拿眼去看寒若,不知何时她已经把眼闭上,呼吸均匀却又十分微弱。她昏过去了。
我把寒若轻放下来,起身去找出口。
我沿着地道前走,看清了之前被我踢开头骨的那具骸骨,由破败衣衫包裹着的骸骨呈扭曲挣扎状,背部斜插着一把钢刀。我把钢刀拎在手里。
地道行不多长,来一堵石门前。石门四周光秃秃,我摸索一阵,毫无料想的机关可用。
折返身后,回到刚开始跌落下来的地方,尝试拨动一些可见的物件。终于在扭动一个类似手柄之类的东西后,一道意想不到的侧门却开了。
我爬出去,看其外表,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狗洞。
其时已经黄昏,街上也不时有些往来些挎刀持剑之人。在下意识躲避一阵后,忽然哑然失笑,他们要抓的是“陈寒若”之类的要犯,而我这样的小人物他们哪里看得眼里?
索性大摇大摆地先去药铺抓了治伤的创药,又在陆老六那里寻了些吃的,灌了壶水,才回到地道里。
地道里,寒若已醒来有一会儿了。她挣扎着身体挪动了距离,看见我回来,紧绷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我小心地把她抱在怀里,她则抓着我的手,朝我努力笑了笑,再次昏过去了。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寒若右边的眼角淌着一滴泪水。
之后,我做了一件永生难忘的事情,解开寒若的衣服,给伤处上药。
我相信我一定是紧咬牙关、内心压制不住地狂跳不止。
然而,当我颤抖着除去寒若胸口被鲜血浸透的衣物,看见一双雪白的椒乳傲然挺立时,我却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眩晕状态,因为那一只椒乳附近的伤口着实触目惊心。
在大滩的血渍上面,一指多长的伤口还不断涌着鲜血。如果再继续下去,寒若会没命的。一瞬间,各种杂念消失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袭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