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清的比如张艺兴会想,不就是交个朋友么,用得着这么复杂。
当然。
鹿晗不是张艺兴,心思没有那么简洁明了可以从始至终让自己走一条直线。可以在剧变的时间与生活里随遇而安。更没有他的运气,在初来乍道的时候遇见个吴凡,分担一些一个人难以下咽的艰险。
从来韩国的第一天到现在,走的每一步路,上的每一节课,都在教会鹿晗。层层设防,重兵把守。
人心有多难琢磨。这件事就有多复杂。
吴世勋进入这个酷似成人社会的圈子的时候。上小学六年级。
没有人把他热情介绍给老师前辈。没有人拜托谁对他多多关照。他被领到地下练习室的某间房子里,准备鞠躬问候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各忙各的了。
他只是无数个练习生中的一个。甚至个子举起手来勉勉强强能把背包塞进不知是被谁恶作剧排在高处的储物柜。
他就像毫无准备被扔进竞技场的勇士。随时都有危险,随时都会被扑上来的不知是敌人还是野兽咬死。
吴世勋聪明得很。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选择硬碰硬。
嫌他是小孩,他就撒娇耍赖跟你玩儿。嫌他没底子,他就一天两趟往练习室跑。叫他留下来打扫教室,他就二话不说,把地擦的一根头发都找不出来。
乖么,谁不会。叫一个良善之人去恶势横行不简单,叫一个小孩去装乖还不简单。
最初的亲近朋友。哪个不是带着刻意。
吴世勋没觉得有什么错。所谓朋友是真心以待。他只是做好了选择再真心以待。
然而在鹿晗的这件事上,他没得选。
日子一天天的过。鹿晗没几下就身体倍棒儿吃嘛嘛香。可吴世勋胳臂上和脸上的疤却总不见好。
鹿晗仍旧在放送上看见BEAST就换台。
鹿晗一看见那几个无比放大的字母符号,就想起来安宰孝的病床,想起来他膝盖上那块惨白的石膏。想起他说那句,什么,打架了,我不记得,我断片儿了的玩笑语气。
可那天吃饭安宰孝就喝了一大桶果粒橙。
后来公司来人,他什么都没说,就说是晚上出去玩儿不小心摔的。鹿晗看公司里那些人的模样,似乎不用明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顺着安宰孝的话头,敷衍几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鹿晗后来看不下去了,冲上去就想吼人,安宰孝死拉硬拽才把他按在椅子上。
鹿晗说,有病吧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你甭管,让我去把那孙子腿撅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