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议事厅,此刻,鸦雀无声!
葛春晖和孙斌子并排坐在上首,左右手坐着七八名副将、参军,皆是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晌午一过,他们就被急召进了太守府,听说是跑脱了一名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府台大人延请太守出兵,全府搜查,要在各个路口设立官卡,并挨家挨户进行搜查,可疑人等立刻扣押。
众参军副将一边等画师画像,一边交头接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江洋大盗居然要出动官兵全城搜拿。
晌午时分,葛春晖一踏进太守府,孙斌子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显然观心失手了。
二人密谋了许久,一致认为,为今之计,绝不能让沂亲王活着走出安阳府,既然不能悄无声息地暗杀,那就明杀,事后如何掩盖再说吧,至少,天塌了,有那个人顶着呢!
可是,千算万算,愣没算到慕清沣居然逆流而上,还带着萧朝训的兵马。
听到侍卫回报,葛春晖脸上的肉霎那间变得比石头还僵硬,半晌,转头看孙斌子,后者的脸比他的还难看。
“怎么办?”二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一仗,败得彻彻底底,败得毫无转寰!
半个时辰后,慕清沣冷冷地注视着地上跪着的人,手边是一盏热气腾腾的茶。
直到热汽冒完,变成凉茶,他都没喝一口,也未开口说话。
直到去葛府搜查的羽九回来,递上一本帐簿,和一沓信件,他随手翻了翻,放在桌上,这才缓缓地开了口。
“我只问一个问题,你背后的人,是谁?”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却像一柄森森寒意的匕首,一下就切中了要害,剜出了真相的血肉。
葛春晖的身体一颤,抬起头来,仰起强装无辜的脸。
“王爷在说什么,下官听不懂”,葛春晖道。
慕清沣冷冷地瞅着这只就剩下嘴硬的鸭子,“葛春晖,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不仅私吞税银,还勾结山匪劫夺军备军晌,究竟意欲何为呢!”
葛春晖强梗着脖子,可能知道生机渺茫,所以异常平静,“王爷,下官食君之禄,也知为君分忧,虽不是颇有建树,也实在担不起王爷口中的私吞税银官匪勾结……”
话音未落,一本非常普通的蓝皮帐册突然扔在他面前。
葛春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去翻帐册,只翻了两下,就像被抽了脊梁一般跌坐在地上,再抬起头来,强撑的最后一丝平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他藏在密室里的,记载着数年来私设商税名目所征税款以及私自截留的户税丁税,笔笔详尽,无一遗漏。
“葛大人,这就是你为君分忧之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