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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巡忙了一天,午饭没顾上吃,这会儿是真饿了,扒两口米饭,随便夹一筷子菜放嘴里,面不改色地吃起来。
顾意只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殷勤地给陆巡盛汤:“别光吃菜,喝点汤吧。”
殊不知那汤比菜还要咸上几倍,陆巡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吐出来。不仅没吐,还将一大碗汤全喝光了。
最终,陆巡仅凭一人之力横扫整桌色香味俱无的饭菜,吃完还悠闲地喝了三杯水。
顾意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
见陆巡起身要收拾,顾意忙拦住他:“不用不用,我来我来。”胃里塞那么多东西,他估计这会儿陆巡不管站还是坐肯定都难受,更别提干活了。
陆巡往顾意手上瞥一眼,接过他手中的碗筷:“我来吧。”
陆巡洗碗的时候,顾意就在边上看着,见他动作娴熟,神情淡定,一丝异样也无,不由好奇:“你不难受吗?”
陆巡将冲洗干净的碗一个个放入沥水篮里:“难受什么?”
“吃那么多东西,不撑吗?”
“还行。”陆巡擦干手,转身绕过顾意往厨房外走。
顾意啧一声,跟上去:“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吃。”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顾意窜上去砸了他后背一下,坏笑:“比如一礼拜几次?”
“你无不无聊。”
“就是无聊才问啊,你快说,我饭也做了,你可别吃完不认账。”
陆巡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喝一口,说:“一次。”
“我去,真只有一次?”顾意笑他,“你也太清心寡欲了吧!”
陆巡捏着杯子掀起眼皮看他,神色淡淡:“你呢?”
“我?”顾意往沙发里一坐,摆摆手,“我可没你那么能忍,具体次数说不清,兴致好的时候光一天就五六次。”
陆巡默默喝完水,又接一杯,拿着往书房走,不冷不热留下一句:“小心得病。”
顾意在他身后笑:“没事,我都戴套。”
陆巡水喝多了,夜里起来上厕所,从洗手间出来听见外头有动静,像重物落地的声音,夜深人静,隔着房门都听得清晰。陆巡开门出去,伸手往墙壁上按,开了客厅顶灯,抬眼朝沙发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那睡姿奇差的家伙又掉地上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有床不睡偏要睡沙发。
陆巡走过去,见顾意四仰八叉躺地上,额角磕破了皮都没能影响他,没心没肺睡得可香。陆巡静静看了一会,弯腰将人从地上抱起,放回沙发上。顾意迷迷糊糊哼一声,翻身朝里,没几分钟又翻过来,动作还很大,要不是陆巡挡着,这次铁定还得翻到地上。
陆巡皱眉,索性将人抱回卧室,等顾意找个舒服的姿势睡安稳了,他才起身去拿药箱,先往顾意额角贴块创可贴,再给他的手重新抹药换绷带。
陆巡做完这些,了无睡意,起身到窗边抽烟。
让顾意做饭那话只是随口一说,他是真没想到那刷牙都恨不能有人帮挤牙膏的人竟然真肯亲自下厨。能吃到顾总亲手做的饭,也不知是福是祸。
陆巡摇头失笑。
顾意一觉醒来见自己睡在主卧床上,还挺纳闷,到处找不着陆巡,一看时间,原来已经十点了。顾意揉揉眼打个哈欠,又躺回去接着睡,直到安桐打来电话才彻底清醒。
顾意开了免提,将手机放洗手台上,人站马桶前放水。
“……什么?反悔了?”
“是,对方家属要求将赔偿金提高到两百万。”安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一贯的淡定平稳。
顾意冷笑,回身洗手:“你告诉他们,那龟孙子要肯从医院顶楼跳下去,我愿意再加个零。”
安桐淡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