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凸起的小关节按下去,桌面上便浮起了一个泛着白色灵光的小盒子,虽然看起来很小,打开之后看起来却装了不少东西。
久凌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信纸和一个更小的银盒子,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儿,比如玉簪发带之类的小东西,他一个个的看过去,不少都被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如果楚闲在这里,大概能认出来,这些都是他每次从人间回来有意无意给久凌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是每次惹久凌生气之后拿来给他赔罪的精致物件。
就和残月一样,楚闲很多时候都是随手就给了久凌的,久凌却件件都保存了下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东西的意义。
那张信纸久凌却并没有拆开,他坐了许久,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缓缓的把从楚闲给了他那日就没离过身的白绫残月叠的工工整整的放进了盒子里,然后重新拿出了一张纸,挑了支紫毫开始写什么。
“吾念闲儿:
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你永远不要看到这些东西和这两封信,可我实在不能保证我能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了。
我近日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悲痛欲绝,恨不得随君而去,我总觉得这是真的,而且这次快到了。我不能眼看着它真的发生,我会受不住的。我终究不是尽能的,很多事连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我们便是这样的下场,我不信我不能逆天而行。就算是大限将至,也得我死在你前面才是。时至今日,我并不多放心不下你了,也许有人可以代替我了,即使如此,我便无憾了。
该说的上一封信基本都说清楚了,神魂大抵是能恢复的,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若是我真的如信中所料,……”
久凌抬头去看窗外,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个好天气,有阳光透过树影在他身上和桌前打下一道道斑灼的影子,久凌心想,这时该有人来叫我才对。
可惜并没有人,他这才记起,没有搬去清然殿的时候,楚夏常会在这样的天气里来找他,她会温婉平静的唤他“久凌”,给他带糕点来。
但是楚夏并不知道他回来了,自然也就不会来了,也自然没有人来叫他。
久凌又记起今早他从梦中惊醒之后,看到楚闲枕在草地上安然的睡颜,他盯着楚闲看了许久,心道,我说过要护他一世安好,决不食言。
他到底还是不能为任何人心软的。久凌自认不是个君子,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用温文尔雅的一张脸骗过了多少人,又狠毒的残害过多少人,但是楚闲不一样。
久凌自嘲的笑了:“哪里不一样,若是所料不假,我很快就要食言了。”
他提笔继续写道:
“……夏儿和言之就托付给你们了,待我替他们说一句,对不起。言之顽皮,还望多加管教,不要太过纵他,他应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不应像我才是。
我还有……”
我还有太多的言未尽,一封信写不下了,可是我却没什么可说的了,只盼着是我多虑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真的是兄弟情,你们信我啊,第一封信是久凌没有认识楚夏之前就有了的,所以才会没考虑到楚夏和言之,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法反悔了,所以才会写下这种话
久凌对楚闲没什么心思,他只是希望楚闲好好的,真的是友情,信我!
久凌也不是幕后那个人,他不会对楚闲做任何不好的事,他只是已经猜出来是谁了而已(他上次猜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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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战神安城出
当天傍晚久凌果然就到了涟幻,然后便在一个小厅里仔细的画了一幅长龙地图,正在标点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他想也没想,直接就道:“楚闲,怎么来的这么快?”
进来的那人理也没有理他,只在厅内环视了一遍,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便径自转头要走。
久凌愣了一下,这才抬头去看,着实愣了一下:“颜辞镜,怎么会是你?”
颜辞镜本来已经要走了,半点也不打算给假想情敌久凌帝君留面子,这会儿被他叫住了却不得已的转过头来,怕是不理他会被他去楚闲那里告上一状,只得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这里不是久凌帝君的私人地方吧,没人说过我来不得。”
久凌温雅的笑了笑:“倒是没人说。本君不过是把你当成了闲儿,一时认错了,才多问了一句,卿君若是没其他事,便可出去了。”
颜辞镜不仅没出去,反而直直的看向他:“帝君未免叫的太亲切了些,闲闲已不是幼时,帝君总是这么叫怕是不妥吧。”
久凌这次是真的笑了,他放下未完成的地图,上下打量了一番颜辞镜,嗤笑一声:“本君怎么叫他是本君与他的事,你当你是什么人,也配来管本君怎么唤他?”
颜辞镜唇角弯了弯,笑的无比讽刺:“若是以前我自然管不到,如今却不一样,我是他心悦之人,为何管不到?”
久凌颇为惊讶的看他:“本君竟不知卿君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
颜辞镜淡淡的转过眼神:“我懒得与帝君废话,只是帝君有妻有子的人,还望言行举止,知礼守礼。”
久凌却笑了:“行吧,你不喜本君,本君自然也不乐意看到你,我们不过彼此彼此,只是为了那人,本君还是不得不同你说几句的。”
颜辞镜看也不愿意看他,只淡淡道:“愿闻其详。”
久凌悠悠的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坐吧,本君就算再不喜你,也要给楚闲几分面子,不会怎么你的,别一副本君欺辱了你的样子,好好说话。”
颜辞镜看了他一眼,也坐了下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