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索焰说着,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大伟哥。”冷烈似乎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大伟用力捏着毛巾,那样子像是要活生生地把毛巾捏成碎渣,他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自己的那点儿事会被盘问,便咬了咬牙,拿过水杯喝了口水,刻意装淡定:“什么事?”
“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担着……”冷烈抬手抹了一下鼻子,后半句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抬眼望向大伟。
周大伟深吸口气,刚吐过,这会儿整个人都畅快了,低下头,良久才说:“我犯了点儿错误。”
“……”
冷烈盯着大伟的脑袋,索焰的眉间也拧了起来。他们在等大伟继续说下去。
“我爸半年前欠了一屁股债跑路了,以前借钱给他的那伙人满世界找他,找不到他们就去骚扰我妈,我妈一个半路出家的生意人,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被他们吓得神经衰弱也住院了。后来,那帮人找到我,我当然说我没钱,可……”
冷烈和索焰一模一样的姿势,躬着身子两手肘搭在膝盖上,拧着眉毛听大伟继续说。
“可也不能看我妈那样见死不救。后来,那帮人说让我给带点儿货,钱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继续,晚安!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什么货?”冷烈和索焰异口同声地问,心里跟着紧张起来。
大伟沉默着半晌不语,而后抓紧了头发懊恼地说:“怕是……怕是毒品,我最近才反应过来的。”
客厅里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三个人一起僵住。
“毒品?”几分钟后冷烈声音冰冷地问,“你确定吗?”
“嗯,”大伟点头,抬头与冷烈冷厉的目光相对,有一种无处可逃的畏惧,“我……”
冷烈狠透了那个玩意儿,早年冷牧阳被毒品侵害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不想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再沾染上那个东西。
“你抽了吗?”他比谁都清楚,在那个圈子里,为了保险起见,只要是和毒沾边的人或是处于自愿或是出于被迫都会吸一两口。
“没……”大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又拿起水杯猛地灌水。
“他们是谁?报警了吗?”索焰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点懵,只是本能地以朋友的角度帮大伟想逃脱困境的办法。
“没……”大伟继续摇头,喝水,他说,“我哪儿敢啊?他们的路子广着呢,保不准我去局子的路上就被灭了。”
“呼。”冷烈叹息着靠上沙发,一股久违了的低气压拢上心头。
“那你准备怎么办?”索焰看着大伟慌乱的神情跟着发愁。
“我……”大伟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侧了侧身,从尾兜里掏出一张第二天晚八点四十去新疆的火车票,说,“我想逃。”
“那……”冷烈瞟了一眼火车票,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那个人间蒸发的老爸冷牧阳,叹息着说,“你走了,你妈怎么办?”
“对啊,”索焰跟着问,“你家人怎么办,再说咱们还有乐队呢。”
“我没办法了我,”大伟抽了抽鼻子,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我妈现在在医院,明儿一早,就把他转去西山那边儿的疗养院,那是合资企业,警戒森严,一般人没法伤害到她。只能等我在外边儿扎根后再想办法回来接她。本来……”
大伟偷瞄了一眼冷烈,发现对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想躲根本躲不掉,便准备说老实话。
“我本来没准备把这事儿告诉你们,想着像当初我爸爸似的,悄没声儿地消失算了。但……”大伟又叹口气,似乎有什么硬物卡在喉咙艰难地说,“小冷,我知道你一直也没拿我当过自己人,对吧?虽然咱们一个屋檐下住着,但你把自己的心裹得很紧实,不肯轻易向任何人敞开。”
“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善良单纯的人,所以,这事儿不告诉你,我不忍心。更何况,咱们的乐队刚起来,说实在的,我挺投入的,想着让它好好发展下去。但……遇到这种事儿,算是哥哥我倒霉吧,没办法陪大伙儿一起玩儿,我也挺悔恨。”
冷烈被大伟三言两语说中,有点儿心虚地靠上沙发后背,短暂地把目光投向别处。
“这房子是安全的,早就转到了我远方表姑的名下,你要不嫌弃,可以一只住着,就当帮我看房子了。”大伟说完最后一句,把杯底里的一口水喝光,起身顺了顺胸口。
“等……”索焰一伸手抓住了周大伟的手腕,把对方重新拉坐到小板凳上,“这这这……这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走了,以为一切清净了,可这边儿呢,根本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平和。这种事儿,我虽然没遇到过,但也总是听说,你要真是和毒贩子扯上关系,还能跑到哪儿去?”
“别,”冷烈揉揉眉心,眯了眯眼,把索焰的话拦在半道上,说,“我明白大伟哥的意思。呵呵……”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原本白皙的皮肤在日光灯的照射下简直成了惨白,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突然就理清了当年冷牧阳莫名消失的缘由,或许就是因为觉得承担不了眼前所犯的错误,所以悄没声儿地走掉。
把烦心事抛给不相干的人去承担,还真是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