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烦躁意味更甚,恨不能现在就回去把郁京墨扔过来“好好享受”。
照顾着他的喜好,还专门找了俩,男女都齐了,这他妈可真是善解人意。
那两个人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敢再出声,闭着嘴期期艾艾地凑过来,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卿诃往后躲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出去。”
见他们还犹豫着站在原地,卿诃侧了侧身,重复了一遍:“出去。”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该给你们的不会少,去楼下找人拿。”
那两个人这时候才终于肯离开,欢欢喜喜地下楼去。
卿诃反手锁上门,闻着满屋子甜腻的香水味默默无言,把窗户打开通风,又把被躺过的床单扯掉,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的,将就着搭上去。
临睡时又来了这么一遭,他身心俱疲,草草洗漱完就直接睡下了,闭眼前还在想,等明天一定得好好招呼招呼郁京墨。
第十七章
卿诃的中学和大学时代都是在M国度过的,当时在此发展了一些势力,后来他离开回到国内,一部分人跟着,一部分仍留在这里,被安插到各处探听消息,有备无患。
眼下正是用得着的时候。
他一落地就给了信号,用了三天时间,锁定了那个人的路线,查到今天的行程,就让人提前在必经之路上蹲守,而自己则直接带着一票人到达目的地——一个高尔夫球场,等候。
然后等那人到达场地,正在换衣服的时候,旁边突然冲出一群黑衣人,气势汹汹地把场子围了起来。
外头草场上蓝天白云亮亮堂堂,里面却剑拔弩张,那人和旁边的几个人一起被蜂拥而上的黑衣人控制住,三下五除二卸掉还没来得及掏出来的武器,面色惨白。
卿诃被人群簇拥着走出来,那人满脸惧意,被两个人按着跪倒在他脚下,问,你们是谁?
连声音都是抖的。
卿诃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说了一个名字:“孙成。”
好在那个人胆子虽然小,却不蠢,听到名字就立马反应了过来,也明白面前的人是谁了,登时就不住地往地上磕头,边磕边说我错了。
他解释,是孙成找到他,什么事都是孙成做的,跟他没关系,他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并没听过卿诃的名号,犯了错误。如今孙成已经死了,请卿诃看在他没有真正出手的份上,求放过。
这跟卿诃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背后boss怂成就这副德行,卿诃觉得无趣,觉得自己之前的谋划都喂了狗,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他根本不用亲自过来。
他突然觉得有点可怜孙成。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孙成看到这一幕,知道自己赖以生存的大佬能怂得这么真实,又会作何感想。
孙成和他们是世仇,上一代的恩怨延续到这一辈的头上。其实真算起来,还是卿诃的父亲先动的人家的蛋糕,才引得孙家在其背后放冷枪,可之后被查出来,那一下造成的卿家的损失早超出了之前所欠的范畴,照着他爸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孙家没可能逃得过,于是一击被打得元气大伤,再成不了什么气候,孙成的父亲急火攻心,直接去了。这个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孙成恨卿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他又打不过,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他忍了这么多年,不惜把最喜欢的情人送到卿诃床上,假意跟卿诃结交,做了一个极其精密的计划,等着卿诃被声色犬马冲昏头脑,再一举将其拿下。
他的动作太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一个从前一直唯唯诺诺躲在阴暗处的小人,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能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给了他支持。
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正面交锋也无所畏惧,但他恐怕到死也不知道,他设的局,打从一开始就被卿诃给看穿了。
就连白芨这个身边人都不知道,他们所以为的卿诃沉迷美色的那段时间,那个女人,压根连床都没能爬得上去。
在白芨所控诉的,卿诃或带着程思出海,或让程思自由出入住宅的那段时间,其实不过是一种假象,用来麻痹孙成。他还在孙成身边安插了人手,趁机揪出幕后主使。孙成的算计很多,他就把这些算计都拢入了自己的网中,就连那辆坏掉的车,都在卿诃的计划之中。
卿诃自始至终都很清醒,如果不是白芨横空插了一脚,他应该早半个月就顺藤摸瓜把孙成连同幕后黑手都给解决掉了。
白芨。
卿诃冷哼一声。等他把这里的事情都解决完,再回去算总账。
接下来得先算另一份。
那个人还跪在地上,额头磕破了,流了一脸的血,带来的人也全都被卿诃的人控制住,形势正是紧张的时候。卿诃是在场唯一一个表情闲适的人,看出这人的恐惧不是作假,收回脚,问:“孙成许你什么了?”
那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卿家的大半产业。”
“这么点就值得你去支持一个蠢货?”卿诃冷声道,“眼光还真是长远。”
那人抖着下巴:“这不是……不了解情况嘛……”
他似乎看出卿诃没有真要下死手的意思,壮着胆子表忠心:“爷,只要您能放过我,从今往后,您…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