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之前伯鱼救过的那个学姐褚福柔找到了实习工作,很想叫伯鱼出门喝酒庆祝,他这话才开头,卫论就怒容满面地勒令伯鱼不许去,说是极尽无聊之能事,没有去的必要。他们便转了一个话题方向,开始谈论学校新修的长廊和暑假必做的社会实践。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完全没思路。”伯鱼叹了口气,蔫下去,“我也不是理工科的学生,能跟着别人挂个项目就好了。”
理工科学生卫论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半天,突然说:“你真没办法,可以挂名在我这。”
他说完就对上了伯鱼圆溜溜的大眼睛。
伯鱼把惊讶写在了一双眼睛了。
过了会他还是拒绝了:“我帮不上你的,对你太不公平了。”
“无所谓。”卫论把目光投向别的地方,不觉得自己双标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不过一个项目罢了。”
食堂里直达二楼的电梯口突然涌出三五个彩色的闹哄哄的人来。
伯鱼看到了胡桢的身影,他的单反沉甸甸的挂在胸前,带子勒得T恤的领子变了形,脖子弯曲而长,像条老驴。
胡桢身边是浓妆艳抹的几位姑娘,穿着大裙大袍,颜色饱和度很高,像一群折好的花蝴蝶形状的水晶糖纸。她们把一股甜腻而喧嚣的风吹进了火烫的食堂。
“太他妈倒霉了!”胡桢还在跟身边的女孩说着什么,“怎么今天保安就不让拍照,还要登记我们的身份信息。这他妈一天天都干什么呢!”
他说话声音够大,卫论矜贵的耳朵又被吵着了,一时脸上表情变黑。
伯鱼倒是因为他的高声喧哗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之前因为是露阴癖,所以学校里面的巡逻加强,但是露阴癖找到以后,学校里的巡逻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愈发严格。他晚上锻炼有拿着手电筒照他的,每次回寝室门口也都有阿姨在看着了。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完,但他又不知道是什么。
此时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他吃了饭,和卫论去买椰子冻和无花果,雨后的人间雀羽般软热。
14.
“有时候我也想过做一个街上的野孩子
睁着红眼睛追逐透明的蜻蜓和滚动的栗子
可我经常在精神病院的床上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