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柏仔细思索了一下,感觉因为吃那么一点莫须有的醋而一直提自己生日暗示要礼物的行为好像是有点幼稚了,万一小同学一下没想明白下血本给他买了什么贵得不行的东西那就不好了。
于是还没等凌星说话,薛柏又补充了一句:“我生日的时候希望小同学能陪我过,陪我一起吃蛋糕。”
凌星转过去看薛柏,微微睁大了眼,随即又笑开了:“你生日的时候我们不是在学校里吗,没放假。”
“是啊。”
“在学校的时候哪一天不是一直在一起的……”
十一月下旬南滨还不冷,但也有似有若无的微风撩起树叶沙沙作响。凌星说得小声,那点声音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风卷走,卷到不知名的远方去。
但薛柏听到了,他听到他说,他们每一天都是在一起的。
一回生二回熟,第三次去薛柏家,凌星觉得自己简直轻车熟路,不过这次心里面藏着点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凌星感觉是没法像之前那样坦坦荡荡地和薛柏躺在一张床上一起打游戏。
一进来凌星就问:“你家真的没客房啊?”
薛柏挑眉:“真没有,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客房真是不好意思。”
凌星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沙发:“那……我睡沙发?”
“怎么回事啊,咱们都一起睡过这么多次了,你怎么突然矜持起来了?”薛柏不悦地稍稍皱眉。
凌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找了个并不太高明的借口:“我这不是感冒了嘛……”
薛柏的眉头皱得更深,几乎要能拧成一个川字:“胡说八道,你这健康得活蹦乱跳的,什么时候感的冒?”
“就刚刚的事!刚刚在楼下可能吹到风了。”说罢,凌星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喷嚏。
明知凌星是装的,薛柏也不忍心说他什么,把书包放好之后去烧了水,然后从药箱里翻出一盒感冒灵冲剂,确定没过期,冲了一杯放到桌上。
凌星目瞪口呆地看着薛柏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又听薛柏说:“等放凉一点就喝吧,不是感冒了吗。”
凌星愣愣地点了点头。
薛柏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没感冒也能喝,不碍事。”
凌星:“……”
薛柏继续道:“喝完药洗完澡还是来我房里一起睡,我抵抗力强,不怕传染。”
凌星:“……”
薛柏:“你要是实在不想和我一起睡,我去睡沙发也行,你是感冒病人嘛,哪能让病人睡沙发,那沙发那么小,你晚上睡觉一个翻身被子就掉光了,明天起来就是没感冒也真给弄感冒了。”
凌星觉得要是自己继续坚持,说不定薛柏真的会去睡沙发,这就不是他的本意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假装感冒被拆穿的尴尬了,凌星抓着自己的校服袖子揉了揉,好半晌才下定决心那般道:“那就一起睡吧……”
薛柏面向凌星的时候还是没什么表情的,转过身去时嘴角就不受控制地勾起来。其实如果凌星真的那么不想和他挤一张床,他去睡爸妈房间也完全没问题的嘛,但是他只是提了一嘴要去睡沙发,凌星就表现出来着急和心疼了。薛柏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觉得他的小同学简直乖得不行,要不是怕吓着人,这会儿他简直就想把凌星抱到怀里揉来揉去。
最终凌星还是没把那杯感冒药喝了。
薛柏先去洗澡,凌星就坐床边玩手机。之前他都没有这种奇怪的局促感,这次坐在床边,房间门也没关紧,他听着外头浴室传来的水声,又想到林霖铃说的什么小两口,莫名有种新婚夫夫准备洞房花烛的感觉。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凌星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他摇了摇脑袋,试图把这极其可怕丧失廉耻的想法甩出去。
他掏出手机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先是回复了几条企鹅上的消息,又刷了一会儿空间,化身点赞狂魔,把视线里能看到的说说全都赞了个遍。
薛柏还没洗完出来,凌星想了想打开某宝开始搜礼物,但是看了几眼又退出来了。之前他给林霖铃买礼物,主要还是想着演话剧的时候林霖铃把自己的小裙子都贡献出来了,他不能欠这个人情,所以摸了摸小金库还是狠下心买了贵贵的LO裙。
虽然大出血了一笔,但要给薛柏买点什么还是在承受范围内的,但是薛柏和林霖铃毕竟是不一样的,林霖铃是关系好的同学,薛柏是他喜欢的人。
给喜欢的人送礼物,怎么能只是在网上买一件东西呢?只是买来的东西,谁不能买啊。
应该要更有心意一点吧。
正不着边际地想着呢,薛柏洗完澡回到房间了,他光着上身,一边擦着头发走过来,有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到锁骨,再往下是少年人身上一层薄薄的并不夸张的肌肉,匀称且有力。
凌星看了过去,刚才那些什么准备洞房花烛的奇怪念头又都起来了,于是脸唰一下就红了。
明明之前也看过好多次了!在宿舍的时候男生们经常光着膀子就穿一条短裤到处乱晃的。
凌星不自然地把视线转移到自己手机上:“你干嘛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薛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小同学这是害羞了,想着洗完澡不穿上衣不是挺正常的吗?
凌星的声音变得更小,简直就像蚊子哼哼:“这不是准备降温了吗,你这么出来我怕你冻着……”
于是薛柏登时明白过来了,他看凌星脸皮这么薄,也不想去逗他了,说了句“遵命”,老老实实翻出睡衣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