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然在车里静了一会儿后,打破沉默问刘贺城:“你问的那个乘务员是男是女?”
刘贺城马上回答道:“是男的啊,现在乘务员不都是男的吗?”
“是你找到他还是他找到你?”
“本来我是要放弃了,后来站长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有个乘务员刚好下车,因为我已经快坐车走了,就让那个乘务员过来找我。那人还挺配合,下工了还特意跑一趟。”
“哦。”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柯然含糊过去突然提高音量说道:“我们快到了!”
车里人都目视前方,前面除了下道标志没有其他。
柯然笑嘻嘻地摇动黑屏的手机:“他们给我发了位置共享。灵玲姐前面道口下去。”
在柯然指路下,车子开进了国道下面的岔道,开出去大约三四百米就看到前面热闹的车灯,汽车在一辆警车后面停了下来。
下了车,眼前的场景颇有震撼效果。只见五辆警车围成了一个圆形,车大灯直指圆心。
跟着他们下车的痕检科走进在这片灯光中开始忙碌起来。赵晨光很快穿戴整齐加入了围着圆形的人群中。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他们过来从人群中走出来:
“你们来了。袁彻是哪一位?”
袁彻伸出手握住来人:
“我是袁彻,您是屈所长吗?这么晚了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我们还要谢谢你。局长下命令说在这附近找尸体。这段国道少说也有十几公里,就我们辖区的也有几公里,要是地毯式搜索几天也未见得能找到。你一个电话给我们锁定了方向,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和几天搜索比起来,熬点夜不算什么。”
“这国道下面都是这样的杂草甸子吗”
“差不多吧,再往里一里就是一些玉米地了。不过最近进城务工人多,很多地都荒废了。有地也都扣上了大棚开始种菜种花。”
袁彻看着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草甸子,柯然怎么那么精确懵到这里的?
这个问题在脑子里盘桓了一会儿,袁彻又和所长了解了一下这一带的具体情况,谢过了所长跟着刘灵玲他们在外围观望着,等痕检科的人结束勘察。
这里就像其他两个案发现场一样,是一片荒草地,只是这中间的草被人为割了下来散落在四周。
草地中央的地方有一大块焦土,一些往年遗留下来的枯草被烧得精光,新草也变得焦黑。
痕检科很快初步勘察完毕,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看他们分散开了搜寻,袁彻几人才走进圈里。
走近了他们才发现,这个圈的中心是一个坑。
这个坑很大,大到足够一个人躺在里面。
奇怪的是,这个坑周围似乎都没有长草,地上连草根都没有。
在坑里面没有蜷缩在一起的尸体,只有几块黑色的焦炭似的东西被堆放在一起。从这些焦炭中依稀可以看出人类的四肢和躯干。焦炭中间有很多灰烬,像是燃烧很充分的衣服。
赵晨光正在翻看躯干下面,伸手在地上摸了一把,借着灯光看了看,把手里的土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等赵晨光站起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在场地转了一圈。他们聚在赵晨光的身边就听见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死者是男性,在躯干部位的地面上有很多油脂,应该是体型偏胖的人。现在这里光线,加上尸体经过焚烧,现在很难从断口上判断分尸的工具。
因为高温焚烧后尸体已经碳化无法从尸僵判断死亡时间。只能通过解剖后消化道食物残存情况判断了。
死者是被分尸后焚烧的,从燃烧的程度看应该是使用了汽油作为阻燃剂。尸体就是在这个坑里被肢解的,血液几乎都渗进了泥土里。一会儿运送尸体的时候他身体下面的泥土也要一起运走。
在坑的边缘有少量喷射状的血迹,和滴落状血迹。
死者被肢解的时候应该还活着。”
尽管这个死人很可能就是该死的袁大志,可听了后面的话,几个人还是心里一阵发寒。
这个现场不是抛尸现场,而是谋杀现场。
这过度杀戮的现场该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袁彻想象着一个人挥舞着手里的利刃砍杀着,一刀一刀砍在骨头上,每砍一刀都伴随着一阵嘶鸣,鲜血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