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你们自私!因为你们该死的对持!”对!要不是他们,他现在根本就不至于这样,前有财狼虎视眈眈,后有无尽悬崖,逼得他,逼得他!
“可现在,是你坐上了那个位置,你就该懂得不动声色地吞下所有东西。”
段策不想继续留着,说完就走,扔下了一脸茫然、跌坐在地的少年皇帝独自像是疯狂了一般失声嘲笑,低下着头颅,浑身散发着死气。
“段策……”
古净言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这样凌厉的段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让古净言感觉到害怕。
“乖,没事了,我们回家。”
一离开了那个地方,只要面对的那个人是古净言,段策就无条件地将自己最温柔的一面显露出来。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今天出来怎么只带着这么两个人?要是一不小磕到碰到怎么办,到时候不还是你疼?”
段策背着古净言走出这座热闹的青楼,身后的喧闹被远远地抛在身后,只是这个时候,古净言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那情绪崩溃的年少皇帝。连同段麟那一句话,都深深地刻在了古净言的脑海里。
“不想要太多人跟着。”听着前面的声音,古净言没有什么精神回复,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一件接连一件地过来,炸地古净言接驾不住,此刻只想好好地静静。
“那也不要就带着两个人过来这种地方,这地,乱的很,我唯恐担忧你出了一丁点儿意外,至于我今天是为何而来,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若不是他不懂事擅自跑出来,我就可以早些回去了。”
段策背着古净言走了一大段的路,还是表情不变气不喘的,身上压下来了一个不轻的分量,而段策也觉得沉重,因为,这背着的,就是他的世界。
“皇上他,还好吧?”
古净言趴在这个宽厚的肩背上,脸贴着这男人的鬓耳边上听着段策口里提到的年少皇帝,心腔也跟着这句话颤了一颤,在段策看不到的角度里,古净言正使劲地扣着自己的指甲。
“你想知道吗?”这一次的段策破例地没有回答古净言提出来的问题,反而还反问回去。
“可以吗?”
古净言看着段策的脸边,视线随着走动而跟着轻微地上下起伏着,肤色不白,但是仔细看上去确实很好,没有那么粗糙。
“你想知道,我就想说。十九正如刚刚所见到的,因为地下的臣子人才辈出,他一直以来都不曾大权在手,如今更是在那群臣子前如临深渊。”
段策双手使劲抬了抬身后的人,如实、也简洁地回答暗路古净言的疑问。
“可不是还有你吗?”
古净言从小面对的就是后院那群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是要真正说进入朝廷,那么古净言这点计谋是可以的,却是摸不清这其中的规矩了。
“是有我,可我不能为他挡一辈子的风雨,这个位子,本来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得上去的,若是那天我不在这里了呢?”
段策打从心底将古净言当成小孩,小孩是对很多事情都是看不清楚本质的,从前他拼了性命也要那皇位,也不过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有人这么跟他说:
“你必须当上皇帝,必须!”
所以段策就以为自己的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就是这个,可是遇见了古净言了,段策那深根蒂固的目标,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变了。
“可他,还......”这段话听着古净言心生酸涩,说到一半再也没能说下去了。
这个世上,难过煎熬的人太多了,本来以为自己就是最悲惨的人了,果然,这皇室,就是一个诅咒,甚少有人能逃得过他的魔爪。
“每个人都有他必须走过的黑暗,别人帮不了,也难帮。可是你不一样,你要是什么事情都宁愿憋在心里也不肯跟我讲,那么那就是我的黑暗。”
就算是没有看到后面的人的表情,段策也能猜测得出此时古净言的难言之隐。在别人的眼中,古净言都是那个尖酸刻薄、一点委屈都不能容忍的恶毒主子。
可是在段策看来,这恰恰是他多年来不得不形成的一个保护衣。古净言尖酸刻薄没事,有他还护着,古净言高傲不肯服输也没事,有他来宠着惯着,相反,要是有谁出来职责一句,段策便会毫不犹豫地反击。
喉咙有点疼痛,一开始是微不可闻,直到后来,在段策说出那句话之后,那种钝痛就化为利爪,紧紧地扼住了古净言的喉结甚至是整个脖子。
不知道有没有人对段策说过,他那一句话,会让许多人都会为之疯狂。事到至今,古净言都觉得这样的自己,跟段策远是两个世界的人。
“好了,乏的话就枕着我眯一会,现在也快黄昏了,待会的晚膳是想回去吃,还是在外面?”
冬夏几人跟在后面,距离段策有一些距离,现在就有段策在,冬夏也不再将全副心思放在古净言身上,也不能窥听主子们的对话。所以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段策的温柔如水。
“就不回去了吧……”
缓了许久,甚至是已经看见了王府的马车,古净言才从段策的肩膀间抬起头来,街上人来人往,可是古净言却意外地感觉不到别人传来的怪异眼光。
“好,你想去哪?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