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Orm看上去有点焦虑。
“有啊,亚特兰蒂斯人都是我的家人,我们……”
“Orm,”Arthur打断他,“我们不是在谈政治,他们不爱你,他们只认王位和三叉戟。别反驳我,这是事实。”
“母亲……”
“还有呢?”
他说不出话来了。
“你父亲不算吗?”
“那是个暴君,但凡他还有那么一点点温情和良知,就不会把妻子献祭给恶魔。”
“你看,你也没有根据血缘来界定亲人。”Arthur得意地笑笑,“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世上没有一个让你可以无条件信任,求助,获得安慰的人,那你就没有家。这很残酷,但也很简单,对不对?”
Orm把喝空了的啤酒罐捧在手里,用掌心缓缓搓动着,微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什么时候能回海里去?”
“我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是明天,我们说好了明天去看考拉。”
Orm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直到他僵硬地走回房间,Arthur都没有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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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他们第二天还是没能去成考拉保护区,降雨让园区变得有点混乱,他们只能改道直接赶往悉尼。
Orm坚决地拒绝了Arthur去听歌剧的建议,他说宁愿坐在树下看考拉吃树叶(Arthur告诉过他一些那种动物的习性)也不愿意和Arthur一起出现在那种正式场合。
所以他们决定在悉尼附近的郊区暂住,顺便参观一下其他的景点。
Orm的情绪比在游轮上那几天竟然还要平静一点,除了每天还是要抱怨不能下水之外也没再提过什么难为Arthur的要求。甚至在Arthur把涂了澳洲特制的诡异调理的吐司或者只烤到五成熟的袋鼠肉放倒他面前是他都十分冷静地吃了下去,至少看起来十分冷静。
“过几天我们去一次大堡礁吧,到时候你可以下水,不过要装作普通游客,戴个呼吸器什么的。”
在悉尼的第二个早晨Arthur终于给了Orm一点点回归大海的希望。
“大堡礁?别说的好像那是什么新鲜地方。相信我,我对那片海域比你对自己家的厕所还要更熟悉。”Orm还不忘挖苦他一番。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喜欢澳洲吗?”
“还好,比非洲发达一些,对吗?”
“是的,不过那是因为有一些历史原因,你想谈这个吗?其实我不太擅长。”
“没关系,我不想谈,”Orm安慰他,“澳洲很不错,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水很不对劲,说真的我都快要没法在水里呼吸了,就是那种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闻起来像化学武器。”
“别那么挑剔,你不能指望一个每天开采超过一百万吨煤的国家能有多干净的水。”
Orm耸耸肩表示理解。
“我去买些吃的,还有衣服,过几天要往南边走。你自己可以对吗?”
“Arthur,我希望你能记住我是一个有能力摧毁陆地的海洋高等生物。”
“你不能,弟弟,正义联盟会阻止你的,如果我没能阻止你的话。”
Orm冷着脸看他。
“好吧,别跑太远,别杀人,濒危动物也不行,好吗?”
“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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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走后Orm的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是一片死寂。
他不畏惧安静,深海静起来比陆地要可怕得多,幸而他早已习惯了。
温度开始攀升,Orm的胃口也逐渐变差,只是啃了几口面包就没了食欲。
他站起来清理掉剩下的食物,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冲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