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披散在后,取下玉簪步摇,只一发带束住,抹去面上多余的脂粉俗物,露出本来棱角分明的脸,依旧看得出原先女气的模样,却已是换了个人,多了些男气,俨然一个翩翩冷艳俊公子。
不错,临乐是男子。
他本人倒是没有异装癖,不过女子行事,总归会方便些。
临乐走一步歇两步,颤颤巍巍地向前走着,身体在强烈地表达着罢工的信息,没法,还不能倒下。
这里地处魔域,想来是魔修在渡劫,如若被他发现他的存在,定不会放过他。
不知走了多久,走得临乐身上的内伤加重,眼皮直打架,虚弱得很。这洞中弯弯绕绕,一天路绕了几百次也绕不到头,没完没了。
最终,在走到一略显宽阔的空间时,临乐失去全身力气似地向前倒去。
模模糊糊间,脚步声逼近,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眼前,只听上方传来一低沉暗哑满满都是雄性荷尔蒙的声音:“哟,哪里来的小蚂蚁?”
那人俯下身来看他,临乐竭力抬起下巴,半睁眼睛,看向眼前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男人。
原来是天下第一美啊……什、什么?!
“魔君……”临乐嘟囔了一声,便再也支撑不起,晕了过去。
这天下第一美的男人听到他的嘟囔,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
嗯,虽然不知来历,还闯入他的结界,知晓他的身份,但的确是个好的,漂亮得很。得,带回家吧。
于是,不省人事的临乐,就这样,被魔头打包回家。
第5章第5章
“……过来。”
“魔君,自重。”
“笛子,还要不要了……”
看着越来越往后退的临乐,魔君邪气的笑容加重了几分,“哦。还有你的那把琴,那只讨厌的丑兽,信不信本座把它魔化了?”
临乐:“……”
见他又走回至三步远的地方,魔君才收回满满违和感的笑容,伸手欲抓住他的手腕。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他也不恼,自顾自说着:“本座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太冷漠了吧。”
临乐只是夺回再一次被这幼稚鬼拿走的命根东西,领着皮卡丘走了,也不应他。
魔君像是习惯了他的冷漠,也不拦他。之所以抢他的东西,是受不了他对自己的防备和躲避。自从他第一次醒来发现被自己抱在怀里发了飙后,再见他,就跟见了瘟神似的。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对了,正道有个好趣事。”魔君边跟在临乐后头边说道,“三个月前,有个后起之秀在凌云派发了疯地杀了好些修士,正道的那些人气极,听说是将他收进了思过峰的炼狱鼎……”
炼狱鼎。让他生生受骨血灼烧融灭之刑吗?末岐,没想到,你会冲动至此。一点儿也不像那个会利用所有人的心机反派了。
临乐在一处亭中站定,吹起笛子,细细思索。
按照原有剧情发展,末岐应该不会死吧?他可是活到最后的人。可是之前的剧情已经改变了,蝴蝶效应存在,他本没有入炼狱鼎。
是死是活,就看你的造化。
听着声声凄戚的笛声,魔君罕见的地皱着眉,看向面前冷漠依旧,却添忧愁的人儿,提议道:“本座也通音律,我们合奏可好?”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临乐想起那次在地狱森林末岐舞剑应和他的琴音,明明是第一次,却合得那般好。怕是再没有人会同他一样懂他的音律……
“不用了。”他脱口而出道。
魔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整日整日地在炼狱鼎中受烈火消融之苦是何感受?末岐说不出,也不愿说。看着皮肉一层层融血,一层层脱落,一层层湮灭,偏生连眼都没了,皮肉都没了,依旧能看得到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