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没想到。
祝云双目无神。是了，是了，他怎么还那么愚蠢，这是什么时候呢？
“哦……嘎——”
手臂染着鲜血的感染者歪着脑袋，嘴巴张大到一种人类绝对达不到的极限，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吼。
邱瑶语张开双手，掌心凝结出一团水球。她咬着唇，额头冷汗淋漓。
“祝云，跑！”
祝云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他转过头，拼命地奔跑。
身后邱瑶语痛苦地怒吼和感染者的嘶吼声，和似乎是顾凉微弱地呼唤声，都像是一个可怕的梦魇。
“呜……”祝云躲在狭窄的角落里，咬着手臂泪流满面。
顾凉……顾凉……邱瑶语……都是他的错……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扒开了他藏身的地方。一丝柔柔的白光透了出来。
顾凉捂住腹部巨大的创口，虽然现在已经止住了血，但他的身体现在还是很脆弱。可是他更担心祝云的状况。
看着祝云脸上未干的泪痕，他感觉到了比肉体的痛楚还要严重百倍的痛。
“小云。”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洗了手，虽然指缝中还带着暗红，但是已经能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抱祝云了。
就像那时祝云倒在地上一脸茫然准备赴死时，而他救了祝云一样，他再次紧紧抱住了祝云。
“小云，你哭了么？”
祝云点点头，双眼印不出任何景物，“嗯……”
他的手指抓紧了顾凉的衣服。
“那你不要哭了好么？”
顾凉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你一哭，我的心比伤口还要痛。”
“嗯。”祝云颤抖着手抱住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他被感染了……”
以为救了一个邱瑶语，就可以去救其他人的他实在是太愚蠢了。他的生命，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有这个人才存在的，如果他害死他了，那他又会变成一无所有的那个将死之人了。
……他不要！
祝云紧紧抓住顾凉的衣服，他抬头，柔软地唇印在顾凉下巴上。
“以后，我都不会再那样做了……所以……”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保护我啊……
顾凉弯起嘴角，“嗯。”无论祝云想要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你没事吧……”
邱瑶语给自己的手臂用绷带缠紧，然后瞥了一眼坐在火堆边上，坐的笔直的顾凉。
顾凉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没事。”
祝云正在车上睡觉，他们两人守夜。
邱瑶语往火堆里丢了一根木柴。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看着。”
顾凉看了她一下，才应声。
“我出去一下，你保护好小云。”
“我知道的。”邱瑶语托腮看着火堆。三人队伍里，虽然顾凉是领头的，但是哪怕她和顾凉加起来乘以两百可能都比不上一个祝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