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3_肤浅对白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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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浅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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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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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能感觉到谢白景的眸光流转,曾经也有过那么多耳鬓厮磨的默契,他自然能察觉到谢白景想要亲吻的欲念,可谢白景却好似硬生生忍住一般缓缓回到原本的位置。柯江眉毛在不自觉的时候蹙起来:“那边还有很多客人在等我,你早些去机场吧。”

“好。”

谢白景是租车来的,柯江没有起身去亲自送他。这其实不怎么符合礼数,他总觉得自己这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有些后悔对谢白景说“你这样真不好看”,这不大好,仿佛他在居高临下地进行什么批评;他也不该让人进屋来吃点东西,作为主人,他既没有很好地招待,甚至最后匆匆地下达了逐客令;而面对谢白景,他那点儿心软与退避、心动与厌恶相交杂的矛盾心态,又很难让他对人笑面春风。

归根究底,他就不该再与谢白景有什么牵扯!

他站起身,回到了晚宴的大厅。有些人朝他投向隐藏着好奇的目光,很快又转化为热情的微笑。张云天和小女友并肩站着,目光里带着明晃晃的探究。柯江不慌不忙地与他们一一再次打过招呼,游刃有余地与他们交谈。逐渐将要进行到宴会的尾声了,一整晚上宾主尽欢,眼见着漂亮的蛋糕被切下,分给众人,还有传统的中式长寿面,亦是一人一碗。柯江没什么胃口,但这种东西,他不吃也得吃,总归象征性地尝了几口。大厅里偌大的窗户被垂地的窗帘遮了一半,隐隐约约有些花花绿绿的光照在他身上。他回头看了眼,是天上放的烟花,并不怎么在意。

“生日快乐!”

柯江笑着鞠躬点头,一声声说谢谢。外边的烟花始终不停,佣人特地来将窗帘拉开,完整地露出夜幕中大大小小的烟花,它们在晦暗的天空中依次升起,再爆发出炫目的光彩,长久不衰,甚至能看到天中遗留下来的烟雾,很快被下一片璀璨给遮掩住。室内隔音很好,都听不见什么声音,人们只将它当做一个漂亮的布景,礼貌地称赞几句。直到江母走至柯江身旁,略有些疑惑地低声自语:“我没有安排烟花。”

柯江一愣,他脑内下意识地窜出一个人来。

“我…我去问问。”

柯江再一次抽身而走。他独自去了二楼的露台,在楼上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天空中不断升起绽放的光碎,这场烟花实在放的太久了。他摸出手机,电话那头的人几乎立马接听:“江哥,我快到机场了。”

柯江收回往眼下的昏暗中搜寻的目光,问:“烟花是你放的?”

谢白景默认了。

“怎么还抄袭呢,”柯江哭笑不得地,“我给你放过,你就非得也放一次。你是想报复我?”

“我没有!”谢白景急促地,“我只是以为你喜欢。我想不出来其他的……”

这倒是确实,谢白景那脑门子里估计浪漫细胞为0,在这方面什么聪明都不好使,绞尽脑汁也只能抄抄模范生的作业。可这不妨碍柯江的无奈:他当初还没真把人放在心上呢,就为了能睡上一个心仪的男孩,都愿意费心思来构建一出宏伟的浪漫的图景,而谢白景却注定不能。

这也许也是他们之间本就存在已久、却总被忽略的问题,柯江在表达感情时,他是富有表现欲的。可能源自于他的童年里,他需要更乖巧、更可爱、更懂事,且这些特质都需要被人完完整整地看到,他才能拥有偏爱。因此,不论是对亲人友人爱人,也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柯江都不吝于表达自己的奉献,他需要的也是确凿的反馈,而不是在感情中汲汲寻求被爱的证据。而谢白景却与此不同,谢白景从本质上便抵触这样的“表演”,在柯江热烈单方面追求的时候,恨不能退避三舍;在陷入爱河时,也连一句露骨的情话都吝啬。哪怕他自己都承认对柯江抱有最最深重的感情,最害怕的是柯江的离去,现在也只能做出些笨拙的、不好看的讨好举动。

谢白景有些失望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你拆礼物了吗?”

“嗯。”柯江说,“我挺喜欢的,谢谢。”

他其实压根没看。柯江每年过生日,能收到的礼物不胜枚举,哪来得及拆开来一个个看过去。谢白景送他的,他刚才也寥寥从外包装上看过,估计就是领带了,再丑能丑到哪儿去。

谢白景却固执地:“你没有看吧。”

柯江有点儿被戳穿的恼怒,心想这你也能知道,无力地:“我现在去拆,行了呗。”

他让人将谢白景的礼物送上二楼的房间里了。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大步走回房间,将房门“砰”得关上。谢白景在电话里沉着声说“慢点儿”,他却装作没听见。领带规矩地装在长条的包装盒里,柯江单手打开盒盖,扔在一边,又将其中的领带一把粗暴地抽出来,漫不经心地:“现在拆了。挺好的,挺百搭……这什么?”

谢白景:“我的卡,卡里有点钱,密码是你生日。”

他的话意思再明白不过。柯江:“……”

谁稀罕你的钱?柯江险些把这句话说出来,几乎气极反笑:“我他妈缺钱?!”

“你不会还觉得,你就是欠了我点钱吧,”柯江火气噌得上头,抬高了声音,“那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大方,我有钱多得没处洒,包了你还不给钱,跟业内规矩不合适,也有违我自个儿的良心。用不着你还!”

谢白景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的声音仿佛是咬着牙说的,并未回答柯江其他的语句,而只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你不是……包我。”

柯江自知失言,闭紧了唇。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白景在电话那头说,他的愤怒似乎只有刚才那一秒,现在又勉强地缓和下来,声音是低的,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你明白吗。我只是想,能让你之前损失的,再少一点…只是再少一点。”

柯江深深呼了一口气,想象那个年轻人是以什么样的神态说出这句话的,沉默下来。

谢白景以前仿佛从来不会弯下挺直的背脊,现在却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说,“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他收敛下刺人的自傲,含住獠牙,低下头颅,在柯江身后盲目地追随,柯江不可能不动容。若他能真的冷酷无情,也不至于与谢白景纠缠到现在。柯江在不断地动摇中迷失了方向,他时而觉得不必要总怀揣着恨意去生活,既然他还是会对那个冷漠下拥有无限温柔的年轻人心动,那就该等时间去慢慢磨灭不好的事情;时而又觉得,他与谢白景之间的矛盾根深蒂固,上回的芥蒂只是它们的一个集中爆发。

他该怎么办?

他们还会回到过去,还是会拥有不一样的未来?

谢白景问:“你还想听我唱生日歌吗?”

柯江没有吱声。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前途光明……”

年轻人的嗓音清冽而温柔,有细微的颤抖,并不怎么完美。半首歌唱完,便草草地戛然而止,在柯江想要冲动地挂断电话之前,谢白景说:“对不起,江宝。我爱你。”

柯江隐约听到“咻——”的声音,他侧头去看,窗外高空的一个光点炸裂成极大极绚烂的花,是金黄色与银白色的混织,那是来自一个不懂浪漫的人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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