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弈卿伤心道:“爸爸...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陆安政刻薄道:“你还是别叫这声爸爸了,我担不起,我就当这二十几年养了一只白眼狼!”
走在他前面的人回头冷冷嘲了一句:“您也别说谁害谁,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你自己做的?你儿子这么做没有错,还能捞到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这些话就像毒刺一样一根一根扎在陆奕卿的心上。
纪检的人把陆安政往外带,陆母追上去想叮嘱几句话都被纪检的人挡开了。
陆奕卿看着他父亲被一伙人押上了车,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几辆车开出视线,然后靳衡的那辆保时捷才映入他眼里。
靳衡降下了车窗,一只手撑在车窗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刚才那一幕,然后视线游转之间对上了陆奕卿的双眸。
陆奕卿想起哥哥的话,便想跑过去把之前的事问清楚,但是靳衡只看了他一眼,继而便转头发动了汽车,仿佛没有看见陆奕卿一般。
陆奕卿跑过去时,靳衡的车已经开出了五米远。
他尝试着追着跑了几步,很快就被小腹的一阵抽痛逼停了脚步,他停在路中间,单手捂着作痛的肚子,看着靳衡的车扬长而去。
CP32(往事)
门是紧锁着的,陆奕卿掏出靳衡给他的钥匙,开锁入门。
靳衡开了一瓶红酒,正要往高脚杯里倒,听到动静抬了头,看着来人笑笑:“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来一杯吗?”
陆奕卿捏紧了手中的钥匙,开门见山的质问他:“我给你的那份文件你拿去做什么了?”
他没有问靳衡为什么把车开走也没有问为什么看到那一切会无动于衷,这些问题都太蠢了。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靳衡抿了一口红酒假装皱眉深思,然后说:“我交给纪检了,连同你父亲贪污的证据一起,现在,他们应该躺在纪检委的办公桌上,很快它会变成法官判刑的依据之一。”
陆弈卿咬牙道:“所以你之前与我说的替靳家翻案的说辞都是假的了?你骗我?”
靳衡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没有丝毫仁慈:“也不算骗,我父亲做过的事情我清楚,他不无辜,翻案一说不成立。我爸爸犯了错,他受了该有的惩罚,陆安政是同谋,没道理逍遥法外,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让该死的人死得快一点罢了。”
他走过去要拉陆弈卿的手,陆弈卿惊恐地后退躲避他的触碰,靳衡笑着逼近他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不是一直想见我母亲吗?我现在带你去看她。”
陆弈卿被他拉着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那扇门一直关着,他从来没有进去过。
靳衡拿钥匙开锁,门一打开,一股沉香味便扑了出来。
陆弈卿本能的抗拒进到这个房间里,但靳衡直接把门推开了。
对着门的正中央,是一把长桌,上面供着两幅遗像。
陆弈卿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两幅照片,一幅是靳衡的父亲,而与之并排的,则是他熟悉的靳伯母。
桌上有一个香坛,上面还插着刚点的香。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怎么会...这样?”陆弈卿看着遗像上笑得和蔼慈祥的靳伯母,一下子连话都说不出来。
怪不得靳衡说她永远不会有病痛了,怪不得。
靳衡摸着人发白的脸庞说:“你知道我妈妈怎么死的吗?”
“她一个人跑出来了,脖子上带着我爸爸送给她的那一条围巾。整个人像是又年轻了好多岁啊。她在马路那头看到我,然后就往我这边跑过来了,她笑得特别美,就跟以前一样。”现在想到这些,靳衡已经能忍住眼泪了,他悠悠的叙述着:“我想她应该是把我认成了父亲,也有可能,我爸爸真的来接她了。她只是想投入一个怀抱而已,可是结果呢?!”
“那辆车是全速撞过来的。”靳衡用手钳着陆弈卿的下巴,狠狠的问:“陆医生,你是医生,你知不知道,至亲的血洒到自己身上是什么感受?”
“你知不知道,生身父母都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受?”
“你又知不知道,这一切不是意外,是人为啊?!”
靳衡逼着陆弈卿与自己对视,残忍的说:“我之前问过你,知不知道是谁害死我父亲又间接逼疯我母亲的,我现在告诉你答案,是陆安政!”
“不是!..你别说了!你没有证据!你不能这样说我爸爸!”陆奕卿根本无法相信靳衡的说辞。
“你要的证据,纪检会给你公示出来的,事实就是,陆安政用莫须有的罪名栽赃我父亲致使他自尽,也是他,派人撞死我母亲,你父亲是凶手,你哥哥是帮凶!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今天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靳衡笑得愈加狂妄,他直视着陆奕卿的双眸,语调都是兴奋的:“今天是我这三年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尤其是看到你爸爸被带走的时候,我恨不得当场放烟花庆祝!”他又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遗憾道:“如果陆安政能当着我的面吞枪自诀就更好了!”
陆弈卿觉得自己眼前的靳衡与魔鬼无异了。
靳衡继续说:“但是没关系,他不敢死,我也有办法让他死,监狱里的意外可太多了。还有你那个哥哥!陆安政为了保他担了全部罪名,他现在安然无恙,但我保证,不久后一定会让他横尸街头,为我母亲偿命!”
“阿衡...你不能这样...!”靳衡松开了他的手,陆弈卿根本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他不能看那两幅遗像,只看一眼眼睛就发疼,他用双手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他无助的向靳衡哭诉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不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