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陆奕卿这时才开口:“我可以去。”
他之所以会犹豫只是在考虑上课会耽误带宝宝的时间,但是既然一周只有四节课,那么想来占据的时间也不会多。
他最近的反应和记忆力都迟钝了许多,何瓣说是一孕傻三年,他知道生完宝宝之后,身体确实会有一些改变,但更可能的原因是因为他每天呆在家里,除了带孩子,或者偶尔帮何帆解解数学题外,几乎是不怎么思考问题的,这种状态和他上学时的状态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也许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犯了懒,才会导致今天这种记不住事的毛病。
所以他决定改变一下目前的生活状态,如果每天都有一堆人问他问题逼迫他思考就更好了。
“奕卿,你别理他”谢定澜说:“当老师多累啊。”
“没事的。”陆奕卿说:“我每天在家里呆着也没什么事情做啊,况且还能赚点钱,何乐不为?”
他与吴展齐说:“吴先生,我可以去任教。”
“这才对。”吴展齐满意的说:“稍后我会让人把相关教材和课表都拿过来的,教的是高一的生物课。你好好备课,下周一就要上课的。”
既然陆奕卿都同意了,谢定澜和何瓣也没有再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就有一个学生提着一袋辅导书和课表送了过来。
陆奕卿随手翻了几页。都是最基础的生物知识。于一个医学硕士而言,这些内容都太小儿科了。因此备课自然也不存在难度。
唯一让他为难的是粉笔字。
他花了许多时间练习左手写字,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但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又是另一回事了。
谢定澜面上虽然不是很支持,但第二天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块移动黑板和一盒粉笔。
陆奕卿就站在黑板前练粉笔字,最开始歪歪扭扭,到后来端正了些,勉强能看了。
小初云坐在沙发上看着爸爸写字,他什么都看不懂,却十分乐意做爸爸的捧场王,陆奕卿每写好一个字,他就鼓掌加欢呼做全套。
陆奕卿被小宝贝萌得不行,心血来潮的在黑板上写下“靳初云”三个字,然后转过身来和两岁的孩子说:“这就是初云的全名。跟爸爸念,靳,初,云。”
小宝贝没有跟着念而是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初云姓靳?”
陆奕卿没有想过这么小的孩子会问出这种问题,他解释:“因为初云的爹爹姓靳。”
“初云没有爹爹,初云只有妈咪。”小宝贝说。
陆奕卿心中一揪,以为孩子因为爹爹没在身边而难过。
但小家伙脸上一点不开心的情绪都没有,反而说:“所以初云要跟妈咪姓才对,妈咪要写,陆初云。”
“...”陆奕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放下粉笔,坐到宝宝身边纠正他:“初云有爹爹,初云的爹爹叫靳衡。他很爱你。你这么说他会伤心的。”
小宝宝扑进爸爸怀里,闷闷的说:“爹爹不爱我,我都没有见过他。只有妈咪爱我,初云只想喜欢妈咪,不喜欢爹爹。”
“爹爹很快就会出来和我们在一起了。”陆奕卿摸摸宝贝的头说:“宝宝别怪他。”
周一的课是下午一二节,陆奕卿把小初云交给何瓣,答应宝贝下午四点前回来,小宝贝第一次和要和爸爸分离一个小时以上,明明很伤心,但也硬是憋着没有哭出来,直到爸爸走远了,才趴在干妈肩膀上默默掉金豆豆。
陆奕卿在正式上课之前先去了一趟教师办公室,和那个班级的班主任交接了一些事宜,班主任看着这个瘦弱的Omega,好心提醒了一句:“这个班的学生都比较顽皮,你多担待着点。”
陆奕卿想了想他上学时接触过的同学,算得上顽皮的也只有靳衡一个,最后还不是被治得服帖了。
因此他莫名的有信心,他相信学生再顽皮也不可能做出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坏事来。
到了高一18班的教室门口后,他才发现教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教室的窗户是关着的,窗帘也拉得严丝合缝,从门缝里透出点空调的冰凉来。
他不做他想,理了一下怀中的教科书,推开了教室的门。
门被推开二分之一时,一桶冷水迎头泼下,将他全身浇了个透心凉。
陆奕卿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看了一眼门上方,那里用绳子挂着一个水桶。
水桶里的水都倒光了,空荡荡的被绳子固定在空中。
被冷水浇得无比清醒的头脑立即便想明白了这是学生的恶作剧。
他把目光投到这个班级。
班里五十几个学生在保持了几秒的安静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坐在前排的女生捂着嘴巴笑,坐在后排的男生笑得前俯后仰。
他们把一个来任课的老师当成一个笑话戏耍。
陆奕卿现在明白班主任那句话的深层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