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易品刚刚派完件回到家,就看见家里还坐着个不认识的男生,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考究。
易品刚走进来,男生就站起来,有些局促不安,“那个,您是来修鞋的吗?老板不在家。”
“诶,我就是老板。”易品猜他是女儿的朋友。
那男生听到这话马上就说:“啊,是易叔叔啊,我是易景绣的同学,来找她有事,她刚刚被人喊出去了,让我在这里等。哦,我叫赵沐霖。”
“嗯,你和绣儿是同班同学?”
“不是,我比她小一届。”
“哦,行,那你和绣儿谈了没?”
“还没,我刚来她就被人叫走了。”
“那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做饭,你要不要留下来吃点?”
“谢谢易叔叔了。”
“不客气。”说完易品就去了厨房,男生继续等待着。
刚好饭熟了,易景绣就回来了,“爸!你回来啦!”又对赵沐霖说:“赵沐霖,不好意思啊,你等很久了吧?”
“没多久,对了,我是来和你说科技馆音乐会的事的。”
“就是那个新建的科技博物馆主办的音乐会?”
“对,我们学校管弦乐队要表演,但是,前几天我们队的一个小提琴手骑自行车把手摔骨折了,要找个人替,有人说你小提琴九级了,所以我就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可以的,我没意见,不过决定权在你们那吧。”
“额……我们那确实还有好几个候选人,不过还是试一试吧。”
“找个时间和你们合奏试试还是先拉首单的?”
“独奏,先来首帕格尼尼的随想曲第13首吧。”
易品在一边听着他俩说话,终于可以插句话了,“那个,还是先吃饭吧。”
男生讪讪笑,“诶,对,先吃饭。”
三人沉默地吃完饭,易景绣拉这个没什么问题,毕竟练得比较多。
赵沐霖倒是鼓了掌,说:“可以啊,你比我们队里的小提琴手要厉害。”
易品在心里悄咪咪地骄傲,快乐的表情已经溢出来了。
易景绣倒是问了个现实问题:“万一我们配合不好怎么办?”
“只要和队友们磨合磨合,应该没问题。”赵沐霖拍拍胸脯保证,又说,“这场音乐会在七月二十八晚上七点,我们学校第四个出场,这场音乐会本意是要把科技和音乐结合,营造出音乐和情景互相融合的意境,加强人们对科学技术的热情,而且这也是为咱们一中争光对吧,F大、S大、H大都有参加。对了,参加演出的话,可以赠送亲友票,位置特好,到时候易叔叔可以来看看的。”
易品是有些小骄傲的,他本来还琢磨着到时候一定要买票去看看,这下倒给他解决了,“诶,我可以去看?”
赵沐霖胸有成竹地说:“当然,哦,我们现在都是每天下午两点在学校礼堂排练,五点结束,明天就可以来了,没时间冲突吧?”
“没。”
“那行,我先走了,再见。”
☆、赵远巍
七月十八很快就到了,这天早晨易品和领班请了假就和女儿坐地铁去了考点,到了那里校门口已经乌泱泱一片人头了,易品就送她到门口然后找了条长椅坐着。以前也是这样,所以其实易品一直都没有在公共场合听过女儿拉小提琴,这次能在那样大型的舞台上看到她拉小提琴他特别兴奋,因而极其期待七月二十八的音乐会。
易品还坐在长椅上发着呆,突然就感觉眼前一暗,然后阴影移开,旁边便多出了个人。男人长得很冷很好看,易品转过头来看到他时只会这样形容,只是这张脸对他来说就像封存已久的老照片,具体怎样很模糊了,但是很熟悉,是熟悉感。
易品高中时有一个暗恋对象,高考结束后,他的分儿够读一个普通一本但最终因家生变故没读下去,暗恋对象以A市理科状元的身份去了B市T大。本来俩人就没什么交集,暗恋对象那样高冷一人压根就记不得有他这个路人,他自己也在为生活奔波的路途中慢慢将暗恋对象忘记,要没看到这张脸,他还真记不起他长什么样了。只是现在,熟悉感满面扑来,模糊的影子变清晰了点。
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好像感觉到他的目光就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感到一阵不快,“你认识我?”
易品意识到这很不礼貌,忙说:“没没,不好意思啊,我看错了,你长的挺像我一个老同学的。”
对方对这套说辞不以为意,觉得他口中所谓的“老同学”不过是个借口,“哦,你和你那个同学应该很久没见过了吧。”
易品本来就觉得这人这么冷,肯定不会问下去的,没料到他会这样问,下意识就说:“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就模模糊糊的觉得你和他有点像,对不起啊,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