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要是给奚姐姐发个消息,她会不会觉得我故意刺激她啊?毕竟她跟我都被指整容。”
许妄洗了手,擦干净水,轻声说:“只要你没有那种想法,她就能看出来的。你想跟她说什么呢?”
肖浮看着他说:“我从小长得好看,喜欢的人特别多,我都知道。但我初中时,就是长胖了的那段时间,我能听到很多人在背后议论我,说什么长残了、好恶心之类的话,我当时特别难过。”
“毕竟男孩子也会在意长相,在意别人的评价。我想奚姐姐,看到网上这些话肯定也特别伤心。”
许妄走过来,抱了抱他:“小傻,人们遇到不好的事情都会难过的。早上你那么难过,我真的很心疼。所以我也担心奚姐,要是没人安慰她,可能她会比被曝光整容更难过。”
肖浮点点头,说:“我给她发微信。”
肖浮坐在沙发上琢磨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发送过去一百多字的消息,用尽最温柔的话语。
奚落英回得简短:谢谢肖浮弟弟关心,我没事。
肖浮不知道整容对不对,那都是别人的选择。他不是奚落英,无法体谅她的心情。也许有人嗤之以鼻,也许有人趋之若鹜,但那都是一种人生抉择。
肖浮问许妄:“哥哥,你怎么看整容?”
许妄说:“不怎么看。自己高兴就成。我倒是很烦那种对别人指指点点的人,刀子没在自己脸上而已,为什么要指责别人的伤疤丑陋?”
肖浮笑了下:“是这样。哥哥说了,美是一种光彩,不是外貌。”
他突然伸手去握住许妄的手:“哥哥,你亲我一下。”
许妄弯下腰,边去捧他的下巴边笑着说:“突然撒什么娇?”
吻到一起了,肖浮贴着他的嘴唇说:“我觉得你特别喜欢我。”
“嗯。”
肖浮认真地说:“那部电影,我要演,只有我能演。”
许妄忍不住笑:“怎么知道的?”
肖浮说:“你教会我什么是美。电影里,主角学会什么是美。戏里戏外,都是你在教我,我在学。”
他抱住许妄,仰头问他:“老师,这个回答可以吗?”
许妄再吻下去:“老师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脑子晕乎乎地写完这章,不知道把想写的写清楚没有。新年快乐呀╮(‵▽′)╭
第23章
天空是青色的,盘山公路干净得有些发蓝,路边草丛深深,几只羊儿走来走去,弯曲着细长的腿,铜铃声悠扬。
沿着公路,背后的山坡上挖出一阶阶泥梯,被人踩实了,通向一片菜地。绿油油的白菜还带着朝露,在乡间湿润的空气里嫩得能出水。
两条腿在菜地上空的土壁前晃荡,松松的裤管里露出一截漂亮的脚踝。往上看,是个长相颇为秀气的青年,脸色苍白,抿直着嘴,看着有点倔强。他坐在田埂上,两只手在背后撑着泥土地。
公路上头慢悠悠走来个背着背篓的老人,六七十岁的样子,大老远看见这青年就开始叫他:“放羊啊,喑娃?”
被叫“喑娃”的青年大名叫做宋喑,挺好听的名字,但没人这么叫他,周围的长辈都叫他喑娃。
青年侧过头,看向老人,却没有回话。他的目光甚至有些发冷,在浅青的天气里显得十分不近人情。
老人走近了,露出一张黑漆漆的脸,沟沟壑壑的,眼神却清明。他站在公路上,仰头去看宋喑,被那白生生的脚踝险些晃了眼,大声说:“你咋搞的,裤子短那么一截,该买新的了哦!”
宋喑弯下腰,用两只手在裤子两侧把裤子往底下扯着。他刚才撑着地,现在又把泥蹭上了裤腿,这下裤子上就都脏了。
那老人叹口气,冲他摆摆手,慢慢又往下走,边走边说:“你这个傻娃。”
“咩.......”
羊儿尖细的声音荡开,铜铃儿在颈上轻响,似乎在替他应答。
老人已经走远,在渐窄的视野里变作小小一团。宋喑冲着他喊:“亮!”
老人不知道听没听见,一路走远。田埂上那个青年蹭地跳了起来,在田埂上踮着脚跳。
红光与金光自对面的天际淌出。日光似纱,被层层织起,渐渐覆上山头,而后又高高地被抛起,撒遍四处。
鸟儿在山林里啾啾啼叫,田埂上的青年往后倒下,静静地晒着太阳,管也不管底下的羊儿。
这是个天生的傻子,学会的唯一一个字是“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