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高定西装,长手长脚地在我们学校一群要么发福出啤酒肚要么谢顶成地中海的领导的簇拥之中,出现在食堂里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学校食堂那常年都是昏暗的像是冬日里最暗的光芒的日光灯管,都像是被突然加大了点压一样,陡然就亮了起来。
12.
我这小半个月里见到林少彬的次数简直要比去年一年加起来都要多。
不知道他有点疲倦了没有,但是我想想每天要我在最堵的下班时间开车从市中心到这个荒郊野岭的别墅来住,我可能是不大乐意的,我情愿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里。
虽然他那个公寓被装修的十分冷冰冰,全都是黑白灰的色彩线条,但胜在地段好,市中心的小高层上带大露台,我曾经试图说服他带着林颖在那里搞个BBQ,被他当做没听到给拒绝了,不知道最近他对我的喜爱之情表现的如此洋溢,能不能同意一回。
八点多钟的时候外面开始飘起雪,我窝在沙发里,已经饿得快没感觉了。
管家问我要不要先弄点东西吃,我摇摇头说不用了,下午醒过来心里堵得慌,光是喝可乐就被里面的起泡把胃给撑饱了,只要别让我挪窝我就感觉不到饿。
电视里在放着很古早的韩剧,狗血的剧情配上煽情的配乐,不论看几遍还是让人会跟着一起把情绪调动起来。
我的那部新戏,这次依然是都市情感类的,角色也没有什么太大新意的依然是默默守护的男二类型,傅姐让我挑本子的时候就问过我,几个本子的类型不太一样,看我想要保守稳妥一点,还是有一点挑战。
我知道她对我还是有一点期望,但我可能还是让她失望了。
她以为她能带出来下一个天王,但我大概真的不是那块料子。
林少彬拎着一堆外卖的食盒进的门。
你知道,那样的场面实在有点惊悚和好笑,市值几十个亿的公司总裁,拎着印着xxxxx的黄色外卖袋子,看样子还不是很轻,在管家的帮助下满身是雪的关上门,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我迎上去帮他把伞收起来放在玄关,又接过他的大衣叠起来抱在手上,然后和他接吻,我们看上去就像是任何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而我是那个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但大概是我的肚子“咕”地叫出来的声音有点煞风景,所以他很快就结束了和我的吻,告诉我说快准备吃饭。
我不置可否。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种很危险的情愫,那是我熟悉的。
明天大概又不能出门了,我想。
和喜欢的人做爱是一件享受,我不知道林少彬到底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的,但至少我能说我对他的感情中起码有百分之八十是真的对他的喜欢,或者是爱,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掺杂了一点对他的钱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别的之类的渴望。
但总体而言我是很爱他的,虽然我从来没说过。
——好吧,如果是在床上的话,其实我说过很多次。
但我不知道今天他是怎么了,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在我即将高潮的时候去逼问我爱不爱这种问题,我实在是有点不太能理解。
但我还是有认真回答的,并且我也听到了我一直以来想要取寻求的答案,他在我的耳边对我说我也爱你的时候,我很没出息的就哭了。
第二天果然没能起来床。
傅姐给我打电话来的时候我的嗓子还是哑的,她听见我的声音之后静了片刻,问我说你知道新接的那部戏是要用原音的吧。
很尴尬,这种时候只能用嗯嗯嗯来搪塞过去,大概她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也只告诉我下周一的拍摄不要忘记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卧室里,用被子努力搭出一个小堡垒,把自己裹在里面。
窗帘被打开之后,能看见外面院子里的雪,经过了一夜的累积,已经把草坪给完全的覆盖住了,雪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在风的吹动之下缓缓落下。
好美啊,我有点出神地想,今天晚上林颖回来可以好好堆一个雪人了。
赵婧大概最近是在忙她的新话剧的排练,打了电话去也不接,发消息也一律是石沉大海,通通没有回音。
说来我做人是有点失败,这么多年了圈子里面的好友——哪怕是见了面点个头打个招呼的那种点头之交,都没有几个,这种下雪天,我的车技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于是只能又窝在书房里吹空调。
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只要是工作时间,就都是在外地,偶尔会有在本市开工的情况,但也少的可怜,而林少彬也从来都不是那种会主动去探班的人,我也不是会撒娇要金主来给自己撑场子的性格,因此到今天还有人觉得我有金主这件事是有小人故意栽赃陷害。
我抱着手机看人以我的情感问题为出发点掐架掐得天昏地暗,双方就我到底有没有恋爱、恋爱对象到底是哪位神秘男士吵得不可开交,让我心底油然而生一种微妙情绪。
——所以说为什么没有人认为我的交往对象是女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