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钟母去世后,钟简到底是不是钟家子孙,又被隐隐放到了台面上。
有一段时间,钟简甚至萌生了离家出走,一了百了的念头。
直到钟聿力排众议,将自己名下百分之四十的钟氏股份转到了他名下,才让那些人彻底闭了嘴。
这下,是狸猫又如何。
那狸猫也是太子。
客厅里一片寂静。
怀初低着头,手里揪着钟聿衬衫的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简下颌高抬,冷眼瞧着怀初。
他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把一个来路不明的omega带回家。
虽然钟聿向他承诺过,他是他唯一的弟弟,他是第一位的。但是,钟简隐隐觉得,这个omega的出现,会毁了所有。
他会带走哥哥全心全意的爱,带走他的家,带走一切。
最后,他什么也没有了。
就像今天早上,何晨不告而别。他后来才知道,哥哥昨晚居然为了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omega,对何家的人发了火。
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钟聿为人虽然不好亲近,但极能克制自己的情绪,轻易不会显露分毫。
对待下属,赏罚分明。
而平日里待人接物,虽说不冷不热,但作为钟家长子,从没一次落人口实。
而这个omega的出现,似乎让什么脱离了正轨。
钟简不能容忍的,正是怀初对于钟聿的特殊性。
或者说,是可以预见的、即将到来的特殊性。
姜婶看着盛气凌人的钟简,想要开口解围,替怀初说些什么,但钟简的话不由也让她对怀初有了点想法。
这个怀初看着挺可怜的,可谁知道……
钟简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性子跋扈了点,孩子气了点,但说到底不会做太出格的事。
而钟聿就更不用说了。
面冷心热。
平日里不苟言笑,待人冷漠,但对自己身边的人,那是没得说。
这个叫怀初的,说不定就是用了什么法子,上了大少爷的床。大少爷事后上了心,也就领来了家里。
不过,既然是大少爷带回来的人,再怎么样也得先放放。
“怀初”,姜婶当着钟简的面,稍稍硬了语气,“你要不先回房里”。
见钟简又要发作,姜婶补充:“上楼右拐第二间的客房。”
钟简冷哼,撇开头没再说什么。
总算有人帮他说话了。
怀初听话点了点头,没有抬头看任何一个人,独自上了楼。
客房总有客房的样子。
物品的摆放,规规矩矩,整洁干净,以求宾主尽欢。但那点疏离和防备,透过那些恰到好处的摆设,一丝一缕地钻了出来,不用刻意回避,轻易就能感受到。
怀初坐在床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贪心了。
他居然因为姜婶态度的转变有些难过。
其实这再正常不过。
他就是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