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只断手偏偏还是右手。
“可是他对我都爱理不理。那人什么都不想,一天老想着学习。女人他也没兴趣。”唐子豪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夹起了一个丸子:“嗯,这个味道还行。”
“小老弟,你还真他妈不入流。麻烦你降低姿态,别老是用天下唯我独尊的态度处事么?你老是用自然而然来定义别人的行为,能看出个屁。”
“大姐,虽在高位,但身不由己,我这老大也是当得万分憋屈的。”他的脸皱成了陈皮。
“去你的,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吕易他最近有什么异常么?比如说,突然对你好什么的。”
唐子豪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下,得出一个自以为正确的结论:“没有。”
☆、扑倒前奏曲
“没有?”江兰吓了一跳:“那就吃饭。”
唐子豪恨不能马上晕死过去。
“大姐,你靠点谱行不?”
江兰把一块培根挑进嘴里,被烫得面部抽搐,含糊不清道:“老子谈过的恋爱比你吃的屎都多,老夫看来,你是没救了。等着孤独终老吧弟弟。”
“得嘞,那我可得谨记您老人家教诲。改日烧高香孝敬您?”
“去你的傻驴。”
吃得正欢,一颗红油趁锅里煮得起劲之时翻上了江兰的衣裙,唐子豪看到那张脸几乎是以二十赫兹的频率在隐忍和怒不可遏之间变换。
片刻,江兰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油渍在她的腰际形成一朵小花的形状。
她道:“我去拿点饮料。”
“哦。”
走得倒巧,她这一走,唐子豪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来。
他还以为是吕易,忙不迭三两下掏出来。屏幕上显示来电的是“妈”。
他嘴角一提,心道:还真是巧了。
“喂,妈呀。”
“诶,小豪。吃了没?在哪呢?”母亲的声音温柔且苍老。
“正在食堂吃呢。”
“哦。最近变天,自己记得加衣服。别感冒。”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卡里没钱了要告诉我,我给你打。”
“行吧,都行。”
唐子豪当然明白她不只是打过来嘘寒问暖的,当即道:“我爸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对面突然没了声,唐子豪也不想追问,他已经猜到答案了。
电话里传出了玻璃的碎裂声。
唐子豪:“他又在发疯扔酒瓶了?”
母亲仍是沉默。
“那几个酒瓶子都比他命值钱吧。那货就是天生欠收拾,他脸上那条疤好了没?好了我再划一道。”
母亲细若游丝的声音终于舍得放出来。
“小豪,他到底还是你爸。”
“对呀,不过有些混蛋罢了。”唐子豪不会冷嘲热讽,只会不拐弯地骂人:“要离就赶紧离,我真怕自己哪一天就弑父了。我真心看不惯那玩意儿。”
对面“唔”了一声。
唐子豪:“自己看着点,别去他面前晃悠,絮絮叨叨的。就这样吧。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