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有没有意吕易不知道,但是听者是有心的。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变相拒绝,却还把错因归结到自己身上,这可能是另一种变|态。
喜欢的人好也罢,坏也罢,做的事情对也罢,错也罢,到了某个人这里统统可以浓缩为一句:你是对的。
吕易都替她心慌。
“班长,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柳依依一时词穷。
说来也是,唐子豪长得一般,吊儿郎当,学习极不用功,嘴还跟抹了敌敌畏一样特毒,乍一看除了个高腿长看得过去,真没什么值得喜欢的。
可是个高腿长的人多了去了,吕易就更胜一筹,相处了三年居然还没入她的法眼吗?
柳依依:“呃,这个你要我怎么说……这不就是一种,感觉?啊哈?”
“哦。”
“算了算了,不跟你扯了。等下出去玩,你不离校吧?要带东西吗?”
吕易晃了晃手里的咖啡:“他喜欢吃甜的。”
。
C外建校怎么说来也有半个多世纪,校园里遗留了些上世纪建筑的影子。
比如山下教学楼背后的那条横向旧铁路。
铁路横穿过校,在中间被一条公路截断,只有几百米长的半截若隐若现地在两边的绿草中。
晴天的时候格外看得清楚。
铁路一直延伸到教学区以外的一片“无人区”。天气好的时候,往往有小情侣手牵手走在铁路的两旁,一边留意脚下的路,一边笑逐颜开,是要把这条爱情中之路走得再远些。
吕易此时一个人,端着杯空咖啡,鬼使神差地游荡到了这里。
路的尽头有一片鲜嫩的绿意,阳光下朦胧不真切的空间下好像有一个人在等他。
他蹲了下来,用手在泥巴里画圈。
怎么说呢,其实他高一的时候就认识唐子豪了,而那货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原来在一个学校读过书。
那时候,气温38摄氏度的日子里,他们还站在太阳底下军训。一天可以晒掉一层皮。
唐子豪是他们连队的领队,日常对教官各种讨好,又是摆龙门阵又是称兄道弟的,一时间风头无两。
吕易在心里吐槽过无数次教官,认为他并不是“慧眼识珠”,要不然完全可以选择自己。
他自诩自己的动作比唐子豪标准了千倍万倍,可是教官就是看不到他。
吕易风轻云淡的面孔下藏了一颗想要被关注的心,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当他第一次注意到自己所谓的“领队”的时候,是以一种鄙夷的态度。
他认为他就是在哗众取宠。
教官把唐子豪的名字反过来叫,就叫“耗子”。
耗子的外貌特征很明显——他的后颈上有一大块疤,烫伤疤。这一块的颜色与其他地方不同,有点猩红带黑,看起来很扎眼。
吕易发育迟缓,高三还在长个子,算得上个奇葩。当时由于身高“优势”,他被安排在了前排,每天感受着领队的气息从他的额头上抚过,他都会不动声色地瞪他一眼。
只是,唐子豪根本没有正眼瞧过他。
那货跟自家教官疯完了,还跑去骚|扰营长,甚至去主席台上挑战总教官的权威。
记得当时他拿着话筒对台下休息的人员大吼一句:“嘿,起来,吃饭了吃饭了。”总教官一个气,脚下没收住,一脚把他从十几级台阶上踢到了最底下。
那龟儿子吃了秤砣一样难受,一瘸一拐地拍屁股下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估计他爱踢人的毛病就是从这里开始加剧的。
吕易屁股下|面发烫,塑料草坪太他妈吸热,坐在上面就像亲身体验铁板烧。他眼睁睁把看着唐子豪面色狰狞地走到了队伍前面,十分痛快地骂了一句:活该!
好巧不巧,唐子豪没有因为疼痛暂时关闭了五感,反而极为敏感地捕捉到了这点动静。
他愣地转过头,以他那种市井流氓专业的口气道:“你再说一遍?”
☆、这吻有点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