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照顾加看守他的人赶到了,他被人从海里拖回岸上。
兰波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他每天吃大把大把的药,脑海中还是浮现出千奇百怪的死亡方式,幻灯片似的,一种接一种被他考量。
他被剥夺了自由,因为自由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死亡。
这年的第一场雪,从清晨持续到深夜,积雪没过脚踝,大雪还在飘,纷纷扬扬地掠过窗口。壁炉里烧着山毛榉,时不时发出噗呲声,爆裂的火星明灭,兰波坐在炉边的地毯上,他怔怔地看着那团火,毫无征兆地撕掉翻到一半的书,一页一页填进火里。
执事告知他休息时间已到,他吃过助眠的药,平躺在床上,逐渐失去意识。
大雪之夜海湾山庄有位意想不到的来访者,凯文迪许喝醉了。
他在宴请外国友人时只喝了几杯,浅尝辄止,谈笑风生。却在回到克里姆宫之后独自进入酒窖,挑出两瓶北方产的烈酒,对着窗外的飘雪喝了个干净。
席间某位友人谈及凯文迪许早逝的夫人,话头便转向缅怀与追思。
“我上次来时还是您和夫人一同接待的,卡佩夫人的风姿与气质令我至今难以忘怀,这杯敬您的夫人。”
凯文迪许端起酒杯,杯中红酒如血,他说:“敬我们的兰波。”
众人举杯,一同饮尽。
他开车冲出克里姆宫,先追上他的是交警,路口值班的交警发现有辆车在市中心超速行驶,于是,警车闪着警灯鸣着警笛,跟在他车屁股后面,用扩音器喊话,勒令他停车。
“前方车辆超速行驶,请停车!前方车辆,停车!”
警车之后是执政官保卫人员的车队,凯文迪许凌晨突然开车出门,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喂喂,前面的交警,去超速车辆前方开路!快!”道森也对着扩音器喊,他要疯了!执政官醉酒飙车,不敢想象!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警车追不上凯文迪许,他车速实在是太快了,结果就是一辆车领着一群车在州际公路上狂飙。
四个多小时之后,天未明,雪停了稍许又随风而至,浑身湿冷的凯文迪许提着一个空酒瓶敲开海湾山庄沉重的木门。
凯文迪许上楼了,屋里很暖和,领口的雪花融化成水。黑暗中他看清床上有一团凸起,兰波蜷缩在被子里,不露头,裹得密不透风,他习惯这样睡觉。
被子掀开,兰波猛地感受到寒意和重量,他被惊扰,还没有完全醒来,药物使他昏昏沉沉,他闻到浓烈的酒味,唇齿被侵犯,有双冰凉的手抚摸他的后背,逐渐往下。
不,不!
潜意识操控他的肢体,他挣扎,两人从床上滚到地上,有地毯,摔得不疼,兰波意识模糊,他双手推拒着这人的肩膀,不让他靠近。
那人力气很大,将他的双手压在头顶,兰波害怕极了,泪水从紧闭的眼缝里流出来。睡衣被人撩起,舌头舔湿胸前然后含入口中,他用了几分力吮吸,像孩子吃奶,疼痛伴着瘙痒折磨兰波,他仿佛是一条上岸的鱼,被鱼叉钉在地上,在烈日下暴晒。
不要,滚……滚……
兰波越挣扎越能刺激醉酒的凯文迪许,人性中残留的兽性使人在施暴中获得快感。
凯文迪许强迫兰波翻了个身,面朝下摁在地上,粗暴地褪去他的睡裤,抬高他的臀部。
如果没有吃药,兰波不会如此轻易地受人压制。困意缠绕着他,意识封锁在最深处,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做梦一般,意识进入一个合理的场景,回到几年前。
被强迫……
绝望,他想喊救命,但喉咙里只有咳咳的出气声,什么也喊不出来。
兰波身体一阵抖动,往前耸了一下,接着泄力,完全被压在地上。
身后的男人呼出一口气,进入合适的地方,他满意了,动作缓下来,胸膛贴着兰波汗湿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一起,凯文迪许扳过兰波的脑袋,一点一点轻吻他的唇,尝试着探入。
人影交叠着缓慢地蠕动,深入,浅浅地出,用力不大,但有节律。房间里的呼吸音很重,其中一个带着哭腔,兰波哭得眼都肿了,趴在地上,身体细微地颤抖。
“你哭什么?”凯文迪许脑子也不清醒,一说话就知道这人喝醉了。他下巴搭着兰波的肩膀,贴近他耳边问他,含糊而温柔,不似清醒时刻的他。
也就是在这个节点,兰波才意识到压在身上的人是凯文迪许,他睁开眼,觉得有些荒唐,不切实际的荒唐。
凯文迪许突然狠顶他一下,兰波喉咙里发不出声,只是急促地挤出肺中气体。兰波扭头,两人吻在一起,他尝到酒精的味道,辛辣在舌尖传递,体温在摩擦间极速上升。
缠绵的吻过后,凯文迪许双手撑在兰波身体两侧,他上半身抬起,调整姿势,加速进出。兰波被一下一下钉在地上,他紧紧地攥着地毯,口半张,随凯文迪许的动作呼气吸气。
凯文迪许发出低沉的呻吟,身下的力气愈大,几次又深又急的顶撞后,他停在兰波身体温暖的深处,释放。
倒下,缠在一起。
窗外,雪又停了,厨房里开始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