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远的一个废弃庭院,院子杂草丛生,慌乱破败,透过年久失修的腐旧窗户,我看见林平之和岳灵珊背对背的绑在一起。一个驼子背对着我,正在拷问林平之,旁边站着一个穿蓝色道袍的人,戴一张西楚霸王面具。
背对着我的驼子正掐着岳灵珊的脸,声音无比下流,他说:瞧瞧,这光滑水灵的小脸蛋,卖到塞外去,一定能得个好价钱。卖之前也正好叫我先享受享受。
不用说,这驼子肯定是木高峰了。岳灵珊一脸惊恐的瞪着他,眼圈红红的却满是倔强,嘴里不停呜咽着,我见犹怜。可惜她嘴巴被塞住了,说不出话来,不然真想知道这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在种情况下能说出什么话来。
驼子满意的看着岳林珊的反应,狞笑着又走到林平之面前,说:不过,你要是交出辟邪剑谱的话,我倒是能考虑一下,放过她,不然休怪爷爷无情。
林平之一脸怨忿,不断挣扎,爆发的恨意几乎夺眶而出。在这种时候,我注意到的却是,他的眼神中为何没有对岳灵珊的担心和怜惜。
戴面具的人抱胸站在一边不做声,身形却无比的熟悉。
原本想着再多看一会儿好戏,反正有我在,这驼子就休想动林平之一根汗毛。不知令狐冲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大叫了一声“小师妹”便执着剑窜了上去,同时冲上去的还有和他一起的陆小猴。
只可惜他们完全不是这个驼子和面具道士的对手。令狐冲剑法虽然高明,可他身受重伤内力全失,又喝多了酒,还有陆小猴这个拖后腿的,眼见就要吃亏。
罢了,正好我也是要帮林平之报仇的。想晚一点出手,不过是想弄清楚岳林珊在林平之心中到底占了多大的位置。
我不再犹豫,纵身跃入庭院,弹出狼爪向木高峰袭去。令狐冲见我加入战斗,便专心对付起戴面具的道士。
木高峰眼见不是我的对手,转身想溜,被我一枚青蜂钉住摊在原地不能动弹。而那个戴面具的道士也眼见就要败在令狐冲剑下。
可是不对,那道士使的是我青城派的松风剑法。我赶紧用爪刀挡住令狐冲的剑锋,“叮”的一声脆响,令狐冲没有内力,被我挑的后退了好几步。同时,我也拈花弹指打偏面具道士的攻势,大喊:别打了,我是余人彦,你是哪一个?
我用的方言,道士听了也是一惊。我被弹得摔在地上,也不急着爬起来,赶忙拂了面具。
竟然是我大师兄侯人英!
我不明白,为什么侯人英会跟木高峰一起,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参与绑架林平之。太多的问题仿佛抽芽的枝条,在我脑袋不停的分叉、生长,缠绕成一株仿佛永远理不清的藤蔓。
我爹,知道这事吗?
与其自己乱想,不如直接问他。我赶紧也把面具拂了,对侯人英说:大师兄,你为啥子在这嘛?
侯人英收剑回鞘,瞪着我说:你可把我们害惨咯!你倒是说说,我们青城派有什么不好,叫你偏偏要加入魔教?
我瞪大眼睛,诧异、委屈、愤怒、不可置信,一瞬间全都向我涌来,都是东方不败这龟儿子干的好事,老子是无辜的!于是,我对侯人英说:外人乱讲的话,你为啥子要信嘛?你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难道相信那些外人,不信我?我可从没应过东方不败加入魔教。
侯人英说:师傅也这样讲。可其他人不信咯!师傅他老人家为保住青城派的百年清誉,也为了让你不被江湖各路正道追杀,和嵩山派左盟主结了盟——
什么——!我大惊,赶忙问他:左冷禅叫你来的?
侯人英说:没得办法撒,师傅还不是为了你。
我很想跟他说,回去跟我爹说,别担心我,我应付得了那些,你们只要呆在青城山,什么也不用做。可那是我爹啊……他怎么可能不担心我?
前世,我的父母,有和没有其实没什么分别,所以我关于这方面的感情凉薄缺失,一直只顾自己,才会这样任性的从未考虑过我爹的感受。可这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林平之一步步坠入像故事里那样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我本应该跟他一起去找我爹的,但我真的没办法放下,就让我再任性最后一次吧。我咬咬牙,对侯人英说:你回去告诉我爹,我目前手上还有点事没解决,办完了就会去嵩山找你们。叫他一定防着左冷禅一点,此人极喜欢做戏,阳奉阴违,所以左冷禅说的话,只可听一半。
侯人英说:嗯,这你不用担心,左掌门怎么说也是武林正道的盟主。可是你到底有啥子要紧事,偏要现在办啊?
是啊,我鬼迷心窍,无论怎样都无法放手。可我若是能事先知道,这样选择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我……
也只会更加跋前疐后罢了。
TBC
☆、12、
令狐冲迫不及待的冲上去给他心爱的小师妹松绑,林平之还被绑着。陆小猴之前喝的伶仃大醉,刚又被一顿乱揍,只见他摇摇晃晃走了几步,一把扶住面前的柱子便呕吐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走到林平之身边替他松绑。我就算走,也得先教会他迦叶经,让他不至于为了复仇以及在岳不群眼皮底下自保,自宫练剑。
能感觉到林平之胶着在我身上审视的目光,但我不敢抬头去看。绑着他的绳子也跟我作对,极不配合的就是解不开,我干脆用狼爪给割了。对他说:你不是要手刃仇人吗?呶,你现在可以把木高峰杀了,亲手。
木高峰听到我这么说,瞬间就惊慌的大嚷起来:我和少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和余观主也算是有点交情,实在不知你为何你却要至我于死地?
我不理,拉着林平之手腕到木高峰面前,默默把他被丢弃在一边的剑捡起来递到他手上,对他说:杀了他罢。
木高峰发现和我说理没用,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刹时癫狂的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狂笑一边说:林平之,你看好了。这可是余沧海的儿子,要是余沧海没有囚禁你爹妈,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杀他们?余沧海比我还想要辟邪剑谱,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次绑架,也跟他们青城派脱不了干系。你让他帮你报仇,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呵,挑不离间么?木高峰这样说,却又没有半分不对的地方,我无法反驳。我爹绑了林镇南夫妇是事实,可若是没有你木高峰下死手,等我从东方不败那回来之后,定会想方设法保他们全家周全,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提这个?
我越想越气,怒极反笑,一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凶光毕露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舌头拔掉,叫他再巧舌如簧。我这一巴掌打的极重,木高峰的半边脸立刻便肿了起来,嘴角划出一道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