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年夜饭已经做好了摆在餐桌上,外边也已经放起了烟花,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赖佑声抱着给赖于声挑的礼物坐在餐桌的椅子上,不愿意吃饭,他想等妈妈回来后一起吃。在超市里的精心挑选的过程已经耗费了一个小孩的大部分精力,他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时不时惊醒去看向玄关处有没有人回来的动静。
赖宗宪给赖于声打过电话,电话那头说是在和章总签合同,那头声音嘈杂,听起来并不像是在公司里谈合同,反而更像是在酒吧喝酒。他挂了电话就打给了保镖,叫他给人带回来。
时间已过八点半,门锁才开始有了响动。赖佑声听见声音立马从板凳上跳了下来,差点又摔倒地上。他抱着精心包好的礼盒站在玄关处等着门打开的那一刻。
赖于声在酒吧喝着酒,就被一个人拽到了车上,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老家伙找的人,他在赖宗宪身边生活了多少年,就在他的监视下活了多少年。到了家打开门,就见一个小孩举着一个礼盒站在面前,两只大眼睛从礼盒后面露出来,孩子的眉毛很浓,像赖宗宪多一些。
“赖叔…叔新年快乐…”声音越来越小,眼睛试探地看着自己。
“谁教你的叫我赖叔叔?”赖于声并没有接过礼盒,越过孩子把身上厚重的风衣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我教的。”赖宗宪上前把孩子手里的礼盒拿了下来。是一大盒进口的薄荷糖礼盒,在超市的时候赖佑声问他,妈妈喜欢什么,赖宗宪说妈妈嗓子总是疼,小孩想了半天说那就买一盒薄荷糖吧。薄荷糖礼盒是用铁盒包装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不算轻,可是赖佑声却一直坚持着要自己拿,就连回家的路上也都是一直自己抱着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赖宗宪说糖重,不要压到自己了,小孩固执的收紧了胳膊说没关系,生怕别人抢了他送给妈妈的礼物。
妈妈并没有接自己送的礼物,小孩有点委屈了,他低着头不敢哭,以为自己又叫错了惹妈妈生气了。
赖宗宪把糖放在赖于声手里,说:“我教的,怎么了?”一副大家长的口吻和姿态看着赖于声。赖于声看了看手里的薄荷糖,轻轻的笑了笑,上前吻了一下赖宗宪的下巴,说:“没什么。”
礼物终于到了妈妈手里,赖佑声又走到妈妈面前,有点害羞的问:“你喜欢吗?”脸上充满期待,让人一点也不忍心拒绝。
其实这孩子仔细一看跟赖于声还是十分相像的,越长大赖宗宪越觉得儿子和那时的赖于声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尤其是笑的时候,赖于声小时候笑的不比赖佑声多,每一次他都记在心里。
“喜欢,谢谢你。”赖于声礼貌又充满距离感的对赖佑声笑了笑,但小孩子分辨不出来,他只知道他妈妈喜欢他挑的礼物,而且还对他笑了,可能就会多喜欢他一点了。
年夜饭已经凉了不少,将近九点小孩子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喝了两口煲里的白粥就要把脸栽进碗里了,赖宗宪把儿子抱起来,去浴室里擦了脸漱了口,就带到儿童房里换了睡衣塞到被窝里睡觉了。
出来后,看见赖于声坐在餐桌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餐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
“凉了,别吃了,对胃不好。”赖宗宪夺了筷子,弯腰在人脸上亲了一口。
“怎么又换了个人看着啊?”赖于声没搭理他,又把头埋下来喝刚刚赖佑声没喝完的白粥,他说的是刚才把他从酒吧里捞出来的人,和印象里的并不是同一个。
男人脸色白了些,又抢走了赖于声手里的碗嘬了一口,明明家里不差这一口粮食,可有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变态的占有欲总是在驱使着他去抢夺一切赖于声碰过的东西,他嗤笑了一声,说:“那个你别想了。”
“我不就亲了他一口吗?”赖于声对哥哥的小题大做真的无可奈何,只不过醉酒之后亲了人嘴唇一口,赖宗宪立马就把人给换了下来,估计如果真有办法,赖宗宪恨不能找一个没有嘴巴的人来看着他。
赖宗宪又嘬了一口白粥,弯下腰给弟弟嘴对嘴渡了过去,还舔了舔对方漏在嘴角的米粒,说:“放心,他现在好好的。”
赖于声把哥哥推开,打开了那一盒薄荷糖礼盒,礼盒里有好几块区域,分成多种水果的味道,是他最喜欢的国外的牌子,一看就知道是在赖宗宪的干预下小孩子才选中的这个。
“赖叔叔真难听。”赖于声抱怨道。
“你要是想,明天他第一句就叫你妈妈,可问题不就是你不乐意吗?”
赖于声没说话,拿起一颗糖拨开塞进了嘴里。
“大晚上的别吃糖。”二十几岁的人了,还需要他像小时候一样处处操心,赖宗宪捏了人下巴,想把糖从人嘴里抢出来,结果被赖于声挣扎掉了。
“我儿子给我的糖你还抢?”赖于声瞪了他一眼,转身把糖盒子给盖上了。
“你也知道他是你儿子。”赖宗宪勾了勾嘴角,用手指点了点弟弟的脑门儿,收拾碗筷去了。
第四章
当天晚上赖宗宪要了很多次。起初卧室的房门没关,赖于声挣扎的要给关上,孩子的卧室就在旁边,他可不想让小孩看到。
不知道赖宗宪想耍什么鬼点子,总是堵着弟弟的手不让他关门,身体像一座山一样把弟弟压在墙上乱摸,急不可耐的样子差点让赖于声以为赖宗宪喝多了酒。
“门…门关上啊…”赖于声实在抵不住赖宗宪的胡搅蛮缠,胳膊抵着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想与他接吻。
“怕什么?他今天累着呢,你是没看见他给你挑礼物的样子……”赖宗宪伸手抚着弟弟的脸,一口含住了对方的耳垂,对方缩着脖子躲了一下,他的后颈极其敏感,就算只是略微靠近反应也很大,Omega的香气钻进赖宗宪的鼻子里,这是让他疯狂的味道,他又说:“明明知道他今天要来你还给我往酒吧里躲,给谁找不痛快呢?”
“我真的在和章总签合同…”赖于声胳膊缠住哥哥的脖子撒娇,希望马上他能对自己温柔一些。
赖宗宪大手拖住弟弟的屁股,让弟弟的腿缠到自己腰上,伸手又去把门关了才和怀里的人一起倒在床上,吻了吻弟弟的眼皮。是不是在签合同他其实没有反驳的必要,弟弟的一切行踪赖宗宪都了如指掌,他要做的就是给弟弟一个台阶下,所以这件事索性不提,他把话题又转到了赖佑声身上,说:“他现在小看不出来什么,再等两年你想让他叫你妈妈他都不愿意开口了,你这又是为什么呢?”
赖于声把脸埋在赖宗宪颈窝里不愿意出来,声音嗡嗡的,说:“我就是不乐意,不愿意叫我就不叫,他反正有你疼着。”
隐隐从里面听出了醋味,赖宗宪没了办法,用鼻子蹭了蹭怀里人的头发,叹了口气,说:“我最疼谁谁心里最清楚。”他也已经是将近不惑的年纪,差不多要过完半生,而这半生里的大部分都在为这个弟弟操心着,他对不起的人有很多,甚至对待赖佑声他都不敢说是全心全意的对他好,但是这个弟弟他是一直捧在手心里的。
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思考,赖于声十八岁那天的那一次性*事,到底是自己强迫还是他主动,到底是自己一心一意的单相思扰了心智让他上了弟弟并且生下了赖佑声,还是这个弟弟主动的上了自己的床并留下的这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