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将枪支检查了一边,装如手提箱中,他扣上锁扣,只对明楼的诧异表现出了合适的淡然。
“我记得你在伏龙芝看到我的时候骂我年少轻狂。”
“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有没有改变這一种想法,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觉得你的是正确的,这不是来源于你对我的恩情或者是其他。”
“而是你教会我的东西。”
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用那些东西来思考,然后他们告诉我你是正确的。”
“所以不管我多么不喜欢我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它是正确的。”
“就如同我知道你是正确的一般。”
他没说后头的话,但是明楼听的明白。
这一次的任务之后,明台必定会发现自己的身份,而到时候自己将以上峰的身份来面对他。但是这也表示这另一面的掩藏。
明楼的身份太复杂,有些时候连他自己都会搞不清楚自己在为谁做事。
他不去想他的下场。
第二日明楼坐在屋中,隔着厚厚的窗帘,他掐算时间,知道听到对面破门而入的声音。
这一次的任务让他不自觉的紧张,手心微微冒汗,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因为他将自己两个弟弟的命也放在了棋盘上。
扣动扳机的一刻他想,人人都说明家小少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一个。
但是或许阿诚才是最敢孤注一掷的那个人。
自个儿往枪口上凑,还能凑得那么心甘情愿毫不迟疑。
普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人了。
明长官这一天过的惊心动魄。
回到家甚至还和明台打了一架,这才觉得这一口恶气算是出干净了。
只是最后帮阿诚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被缝合的地方又挣破几处。
阿诚问他:“其实我们可以做的再隐秘一些,或许只让明台接触到我,这样你不必对他袒露身份。”
明楼摇头。
“我只是在寻求一种平衡,你看他以前的态度,不能再继续下去。”他开了个玩笑:“对家人嘛,还是要坦诚一点。”
阿诚笑他:“你这个不是坦诚,你是妥协了。”
谁知道明楼顿了顿,他熟练的将阿诚肩头的伤口重新缝合,然后换上纱布。
“阿诚,虽然我们共事了那么久,但是这是你第一次面临直接暴露的危险。”
明楼道:“所以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或许我们的伪装身份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完美无缺,任何一个小差错都会暴露。我以前总觉得要让明台和大姐远离危险,但是我现在觉得……”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似乎这样才能让他顺利的开口。
期间明楼看上阿诚的那一双眼睛,那人不说话,只坐在那里等待自己的下文。
“你总不能想着凭借自己就能扛起所有东西,东南西北,四方山河。四万万人,一寸山河一寸血,你我也不过是其中一二罢了。”
“无论是谁,都自有其该承担的东西。”
阿诚点头,却只道:“你很重要。”
他省略了敬语,却无端的透露出一股亲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