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了。”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星伊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摇头,摇头。
忘记?怎么可能忘得了?那是她心里的一道疤啊,每次她审视自己的内心时,那道疤就生生地撕开了一条缝,淋淋的鲜血汩汩渗出,很疼,很难受。
她只能假装忘记了。
“邵廷之已经告诉你了吧,我是夏易的姐姐。是不是还在纳闷,为什么之前没有见过我,如果早些知道我是谁,或许你就可以躲得远远的了。但老天有眼啊,他让你在葬礼上躲过了我,却又让你在这里遇到了我。”
前些年,夏檬交了个美籍男友,夏父夏母不满意她选的对象,就跟她拗了起来。一气之下,夏檬随男友去了美国。孰料在那里进修生活了半年,再回来时,看到的却是父母那白了许多的头发,以及弟弟那死气沉沉的坟墓。
她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任性妄为,撇下家人远走他乡,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她恨父母,为什么弟弟过世了,他们却不告诉她,连葬礼都不给她机会参加?
但她最恨的,是那个叫做周星伊的女人。
“知道为什么我要对你好吗?”夏檬冷声问她,“让你通过考核,接手热门节目,不断提升你的能力,提高你的知名度。甚至于,当你拒绝跟邵氏集团合作时,我还特地打了电话给邵倾之,让他把代言的机会留给你……
“是不是在此之前,你以为我对你的好都是出自真心诚意的?周星伊,你还是太嫩了。我爸妈原谅了你,不代表我也原谅你。我对你好,只不过是想让你卸下防备,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捧到万众瞩目的地方,然后在众人面前撕开你那伪善的面具,让他们的口水把你淹死。”
从把星伊招到电台实习,到说服台长正式录用她,再到给她争取每一个成名的时机,夏檬每一步棋都走得格外谨慎,就怕哪一天被她识破了,一切前功尽弃。
蜻蜓集团抛出的橄榄枝让夏檬以为最佳时机已经来临,如果不出意外,这是星伊出道成名的良机。可事与愿违,星伊放弃了机会。
也就是在那一刻,夏檬的耐心告罄。
如今网络的传播力度那么发达,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她就可以把“真相”赤/裸裸地昭示世人,让他们看看,她极力讨伐的对象,就是这么一个可恨之人。
星伊低头望着虚空,眼眶里有温热的泪在打转,却无论如何都掉落不下来。
是啊,她太嫩了,所以面对判若两人的夏檬,面对这样的质疑和拷问,她才会如此不知所措,只能低头,沉默。
“周星伊,”夏檬霍然扣起她的下巴,摄人的目光直射她的眼,“我很想知道,当你想到你的生日就是夏易的忌日时,你的良心到底会不会痛。”
******
迷蒙昏沉的意识里,星伊听到耳边传来敲打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她好奇,便掀起异常沉重的眼皮。
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珠像从天上掉下来的碎石一般,狠狠地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敲打声。那声音清晰响亮而有力,似是要把车内的音乐,连同她的心一起击没,沉入深不可测的海底。
司机大叔见她终于睁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姑娘,你到底是要去哪儿?这大雨天的,路不好走啊。”
星伊闻言瞥向计价器里的红色数字——167.00,不知不觉间,她已昏睡了那么久。
她侧头看着窗外,奈何玻璃上雨珠遍布,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依稀看到几家店铺的标志。
天色阴沉,那些店铺早早亮起了LED灯。点点猩红的灯映在窗玻璃上,被水光稀释模糊了几分,似洒在纸上的浓墨缓缓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