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和爬过来，浑身沾满灰土也不在意，他紧紧抓住李知乐的手，李知乐感知到庄清和的靠近，明明命在旦夕，还是笑了一下。
“你要什么？”庄清和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作为人类，我们能为你做什么，你才能放过我的同伴？”
“人类总是这么有趣。”训胡有着鲜艳的羽毛，但是一双眼睛里满是沧桑。瞬息之间，训胡变成了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男子长相英俊，猿臂蜂腰，五官犹如雕刻。
李知乐却露出有点奇怪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庄清和，像是有点不可置信。
庄清和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握紧了李知乐的手。
“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多年不见你混成这个样子了，真是不容易。”训胡戏谑着，还一边鼓起掌来。
李知乐面无表情站起来，再次背上了庄清和。
庄清和居高临下俯视那只陌生妖怪的脸，又是李知乐的故人？
“你修为退步得这么厉害，就没有想过出了什么事吗？”训胡问道。
修道者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修为，李知乐心里清楚修为退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但他紧闭嘴唇，一声不吭。
“李知乐，你现在这个样子连我都打不过，如果遇到寻仇的必死无疑。”训胡好心劝道，他们多年前毕竟有过一面之缘，更重要的是他欠他一个人情，不还会遭因果帐的。
“我们两清。”李知乐忽然笑起来，“不过我这里也有一句要劝告你，我杀不掉你，下次人类就会请别人来杀掉你。躲在人类的介子世界里，你能逃到哪里去。”
训胡沉下脸来，又欠一个人情。
李知乐神情却愉快起来。
庄清和慢慢靠在李知乐的肩膀上，他的脖子雪白，下巴勾勒的弧度很美，身上却带着血的味道。
天际的太阳慢慢暗淡，天昏地暗之际，月亮却恍然挂在低沉的天空，月光洒满一地，然后月亮慢慢隐入在云层里。
倏忽之间，他们就站在了熟悉的房间里。
李知乐小心放下庄清和，对着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带着点云淡风轻的淡然，以及无所畏惧的残忍。
“所以，你会死吗？”庄清和伸手拿掉李知乐头发上沾着的一根浅蓝色的羽毛，羽毛颜色极美，但庄清和看着碍眼，直接想要丢到垃圾桶里，却被李知乐一手拿了过去。
“这根羽毛可是训胡欠我的人情。”李知乐将羽毛随手放进床旁的抽屉里，然后这才坐了下来，身体沉重又疲惫。
庄清和没有得到回答，他又问了一遍，“会死吗？”
李知乐睁着眼睛看他，眼睛黑白分明，面容单纯，明明年岁不小了，但是眼睛里总能看出天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