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声音突然在吴鹏耳边响起来,他一转头却没见人,吓了一大跳,开口嗓子就劈了:“谁?”
这声音只有许一行和他两个人听见了。
那声音又轻轻说:“这次是额头,下次就是眼珠子了。”
吴鹏仓惶地后退几步,“啊”地叫起来。
许一行知道是压低了嗓子的简青竹,低头笑了一笑,看见方晴又是心头一紧,转头大喊:“叫救护车啊!”
旁边竟然没人动。
他牙痒得几乎想吃人肉了,外面才有个女生轻声说了句:“打了电话了,先不要动她,我们都不懂。”
许一行抬头,才发现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都围观着这边,说话的应该是别班的人。
旁边那吴鹏被吓得不轻,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偏偏旁边的人都听不见。他一边四处看一边后退,一脸惊恐地看着许一行。
整个班却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外面走廊被塞得水泄不通,嗡嗡的声音响成一片,一方安静得诡异,一方议论得激烈,以门为线,泾渭分明。
这巨大的反差感受上去怪诞得紧。
不一会儿围观的人群被扒开,那在厕所里见过的高老师过来了,一看地上的方晴,尖叫一声就倒了。
有人立马冲过去,喊了几声“高老师”,见没反应,忙掐住了她人中。
净添乱!
许一行心叹一声,缓缓环视周围的人。
看热闹的,唏嘘的,冷漠的,还有瑟瑟发抖却不敢动作的。
以及旁边晕过去的中年女老师,和面前还处在惊吓状态的男生。
但是许一行知道,简青竹已经没有在吓吴鹏了。
这种人,纯粹是色厉内荏的操蛋玩意儿,现在是他自己在吓自己。
许一行怀里的人面色惨白,鲜红的血流到了脸上,混成了极刺眼的惨状,带着一种残酷的美感。
但对当事人来说,只有残酷,没有美感。
她心里不知道得是有多恨这个世界,才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妄图终结一切的目光。
越想越心惊。
肩膀上突然被人扶住了。
许一行深吸了一口气,即便与他无关,心里仍旧是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