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们回巴黎好不好?
大哥,阿诚好累啊…
这些想法在阿诚的心里叫嚣着,呼之欲出。但是他不能,因为抗战还没有胜利,大哥的信仰还没有完成。曾经有多少次,他看着明楼往深渊里跳,看着明楼镇定自若地穿梭在敌人枪口下时,他多么想吼出来,去他娘的抗战,去他娘的军统,去他娘的中@共。他都不在乎,抗战与他何干,中国与他何干,世界与他何干!他只要明楼,只要明楼活着,平平安安地活着。
但是不行,国破山河碎。报国是明楼的信仰,明楼的信仰就是他的信仰,所以他的信仰是报国和明楼。为此他一直咬牙坚持着,为了明楼坚持着。
枪林弹雨,就让他为明楼挡着吧。
鼻腔里充斥着明楼的味道,明楼渐渐恢复的呼吸吹动着他的发梢。手上裂开的伤口在流血,染红了被子。他无暇顾及了,三天高度紧张不眠不休的疲惫感像洪水猛兽般袭来,他在明楼怀里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明楼渐渐转醒时,一垂眼便看见了趴在自己怀里的阿诚。脸上残留着血迹,还有干涸的泪痕,混着一些黑色的脏东西一起粘在脸上。
那些饭桶果然没拦得住他。
突然撇见棉被上刺目的红色,怎么回事?这是谁的血?是他的?还是阿诚的?看见阿诚左臂风衣上的子弹孔,他明白了,这血是阿诚的。
可是阿诚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中枪了?
“阿诚…”
一张嘴,声音哑得不像话。
“阿诚…阿诚…?”
阿诚终于醒过来,看见明楼清醒的双眼时,他心中的大石这才落了地。
赶紧转过身去端起左手边的水杯,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撒了几滴水出来。
“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明楼瞪着他,这个阿诚啊,自己都这样了还不让他省心。
“大哥,我没事,贯穿伤。”
阿诚给明楼喂了点水,自己也喝了一口,太久没喝水了,嘴唇已经干裂了。
“你这样子叫没事?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大哥,我真没事,已经包扎过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我说,把衣服脱了!”
明楼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他生气,阿诚只好无奈地脱了衣服让明楼看自己的伤口。
匆忙缠上去的绷带已经被血湿透了,衬衣的半边袖子也被完全染成了红色。
明楼看到后脸色更加阴郁了几分。
“怎么回事?”
明楼冷着脸问他。
“没事,可能是当时你身旁的手下打偏了。”
阿诚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撒了谎。
“笑话,他们有没有射中你难道我不知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阿诚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们拦着不让我回来…”
“所以呢?”
明楼挑挑眉,若是他说出自己心里猜的那个答案,自己就打死他。
“所以…”
“所以你就给了自己一枪,逼着他们把你放了?”
“……”
“你!…”
明楼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阿诚固执起来,简直是一列火车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