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明楼将阿诚的手反剪在身后,故意将自己的气息吐在他的颈间。
阿诚心想明楼这恐怕是犯病了,正想推开身上的人查看情况,那人却突然像失了力气一般,软软地倚在他肩上。
“我没事。”
明楼疲惫地将阿诚揉进怀里,感觉到阿诚的手渐渐抚上他被冷汗打湿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帮他顺气。
“辛苦了。”
阿诚的嗓音有点哽咽,明楼为了抗战付出了一切,他的战后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温文尔雅,抱着课本行走在大学的校园里,过往的学生纷纷向他行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病情折磨得趴在自己身上,狼狈不堪。
将明楼扶到有些破烂的沙发上躺下,阿诚给他喂了点水,看着明楼有些迷离的眼神,阿诚牵过他的手牢牢握住。
“阿诚,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是梦,我们三兄弟其实还在巴黎读书,大姐还好好的在上海处理生意。”
明楼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眼前的阿诚也只剩下了一道隐隐绰绰的影子。
“大哥,睡吧。”
阿诚听他说着胡话,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等到他把明楼哄睡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湿了眼眶。
阿诚眨眨眼睛,将眼泪逼回去,脱掉外套盖在明楼身上,他走过去轻轻拉上窗帘,不让阳光刺了明楼的眼睛。
“给你三天时间,把名单上的人都给我聚齐了。”
阿诚将黄大虎整理出来的名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前还嚣张跋扈的人如今却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侧。
“黄大虎我告诉你,我明诚和明楼都不是汉奸,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文人雅士,我们都是从敌人的枪口下爬出来的,要是不想我用拳头跟你说话,以后就乖乖呆在我身边别惹事,我保你混得比现在风光。”
阿诚吃定了他欺软怕硬的性子,面对什么样的人,他就说什么样的话。
“是,明先生。”
黄大虎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
“办公室那位才是明先生,叫老大。”
“是,老大。”
打了个人,还顺便收了个小弟,阿诚的心情渐渐好起来,这可比新政府的工作好玩多了。
反正明楼也不会管他,那就让他由着性子为虎作伥一次吧。
“黄大虎,你去山上帮我打只野鸡野兔什么的,顺便再挖点野菜。”
“啊?”
“需要我重复一遍么?”
阿诚见黄大虎有些坑神,便冲他挥挥拳头,果然就看见那人夹着尾巴逃走了。
明楼这一觉睡得有些长,午饭的时候阿诚见没什么吃的,便不忍心喊醒他,自己跟着工人们凑活了一顿。
那些矿工看着黄大虎对阿诚前倨后恭,皆是一改之前的态度,说话变得客气起来。
等明楼被饿醒时,已经日落西山了。
在陌生的地方醒来,这让明楼有些失神,正当他惊慌地转过头时,却发现阿诚正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看着他。
“醒啦?回家吃饭吧。”
阿诚冲他眨眨眼睛,眼底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发生什么好事了?”
明楼伸手捏捏他的鼻子,被阿诚笑着多来了。
“没什么,我小弟给你打了只野鸡。”
阿诚将明楼扶起来,整理好他的衣服后,拿过明楼的公文包,跟他出了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