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打开盒子一看,笑容更盛。
“阿诚,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是我去买吗,你就这样心急?”
“谁买还不都一样,你以往的哪样物件不是我去买的?”
阿诚见他已经识破了,也只能认栽,走上前去想要将盒子拿过来。
谁知还没等他伸出手,明楼就顺手将盒子一丢,单膝跪在他面前,手掌一翻,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明诚同志,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明楼抬起头,虔诚地望着自己的爱人,水光波动的眼睛里藏着一条银河。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明楼的话在阿诚脑子里炸开,那对戒指原本只是他买来想当个信物带在身边的,却没曾想明楼竟然简单干脆地求了婚。
阿诚的手指动了动,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红了眼睛。
他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听明楼说过的最动听的话。
“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默认了啊。”
明楼看看阿诚发红的眼眶,不由得一阵心酸。
阿诚是一个骄傲的人,却能心甘情愿雌伏于他,而他却始终连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也给不了他。
当戒指缓缓套上无名指的那一刻,阿诚的眼泪也缓缓砸进明楼的心里,激起一阵涟漪。
“大哥…”
阿诚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滴溢出眼角的眼泪囊括了千言万语,囊括了往事旧梦。
“阿诚,你愿意跟我共结连理吗?爱我、忠诚于我,无论我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牧师的誓词从明楼口中说出时,阿诚突然觉得,就算现在让他死,他也此生无憾了。
“我愿意。”
是的,我愿意。
三个字说得缓慢而坚定,从一九二三年他被明楼抱起时,他们命运纽带就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同生共死,绝不生离。
阿诚抖着手将明楼的戒指也带上,本想学着明楼念誓词,刚刚说了两个字,剩下的话就被明楼封在了嘴里。
第二天出门去上班的时候,阿诚拿出之前买的项链递给明楼,明楼心领神会,将两人的戒指摘下来套在项链上,藏进了领口。
矿场的生意不瘟不火地运行着,手下人办事不尽心,明楼就算想挽留,也是力不从心。
毕竟明楼也没想过要把这个矿场打理得有多井井有条,本来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厂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而已。
等阿诚从这细水长流的小日子里回过神来时,自己圈养的一窝小鸡也长大了。
黑河冬天太冷,阿诚担心它们不能熬过这寒冬,于是在第一场大雪到来之前,阿诚将公鸡与母鸡分别开来,母鸡用自己搭的小棚子养着给明楼生蛋吃,公鸡全杀了用盐码了吹成干挂在墙上。
凛冬是混着鸡汤的香气来临的。
明楼在一个清晨睁开眼,将胳膊伸出被窝时才发现,这下不得不穿上阿诚买的棉衣了。
屋里的吊锅上翻滚着香浓的鸡汤,明楼用勺子尝了尝,烫得他龇牙咧嘴。
推开门走出去,眼到之处皆是一片雪白,他看见阿诚穿得鼓鼓囊囊地,在院子里费力地将一个巨大的雪球往另一个雪球上搬。
“这么大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明楼走过去将阿诚冻得通红的手拉到胸口捂住,看着对面那人笑靥如花的样子,自己的心也不由得雀跃起来。
以往用来装点寒冬的,不是那猩红的鲜血?他何曾见过阿诚像今天这样,像个孩子一样玩得无拘无束。
“我一直就想在家门口堆两个雪人,只可惜上海从来没有积雪,我的愿望也一直没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