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说:“嗯?大吉尔伯特也想买他的剧院。那个地方不错,大小也合适,大吉尔伯特想买来开赌场,老板不愿意。大吉尔伯特也就算了。”
阿诚点头:“我知道。但是现在,俄罗斯人比大吉尔伯特不讲道理。老板肯定愿意卖给大吉尔伯特。这是个机会。”
他低下头,对乔治说了些话。
乔治皱着眉头说:“那些俄罗斯人,会把我们灌上水泥浇到墙里去。”
“有大吉尔伯特呢,他们不敢深究。万一暴露了,大不了你回意大利,我去中国,他们能怎么样?”
“你在巴黎的家人呢?”
“我只是个司机。那位和索菲亚约会的先生,是我的雇主,不是家人。”
乔治想了半天,点头:“你是有多恨索菲亚?”
阿诚笑笑,仿佛春光灿烂:“我很爱她呀。”
明台觉得这几天家里气压正常多了,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忙什么。阿诚出出进进地在弄几份文件,明楼把书房的大写字台都让给他了。
那天明台闯进书房找本书,看见阿诚在台灯下面画什么。明楼先生,坐在写字台上,靠着阿诚的手边,在剪纸片。
阿诚一抬头看到目瞪口呆的明台,说:“明台?”
明楼转过头看明台,问:“干什么?进来要敲门。”
明台随手在门上敲了两下,说:“可以了吧?”然后走进来说:“我要拿本《牛虻》。”他一边说一边凑到写字台边上。
明楼抬起头左右看了看书架,犹豫了一下。
阿诚头都没抬地伸直左臂,指着书架,说:“第六排,左起第三本。”
明台拿了书,还不走,凑过来看阿诚画图。
阿诚在画一张建筑物平面图。
“阿诚哥?这是干什么呀?”
“赚外快的。”阿诚说。
“那大哥你在干什么呀?”
明楼手里还捏着个剪刀,岳峙渊停地坐在写字台上,对明台说:“少看看闲书,拉丁文看得怎么样了?”
明台说:“书太枯燥了,都是语法句式。语言还是运用起来才鲜活。”
他这边说着,没看见阿诚转头从身后的书架拿了一本书出来,递给明楼。
明楼拿在手里看了看,拉丁文版的《高卢战记》,于是递给明台说:“那你看看这个,很鲜活。你就把前面三页读通顺了,明天念给阿诚听。”
明台气愤愤瞪了阿诚一眼,甩门出去了。
明楼把手里剪好的纸片递给阿诚。
阿诚拿镊子镊起纸片,戴上单目的放大镜,在台灯下看了许久,说:“这个没问题了。”
明楼把剩下的纸片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那里有小半桶类似的纸片,都是明楼剪的。那是巴黎公证处的押花,除了图案本身,背景的白边还有暗纹以作防伪。明楼为了把那些暗纹剪对,已经努力了两个多小时。
他放下剪刀,甩了甩右手。
“大哥你休息一下。”阿诚放下手里的东西,抓着明楼的手指给他拉了拉筋。
明楼示意他继续,然后靠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看阿诚又戴上放大镜,把那张押花贴在一张纸上,细细用软毛刷抚平周边的纤维。
阿诚是在伪造一份不动产产权证明,还有买卖合同,巴黎公证处的公证书。
第六章
明楼坐在沙发上,心里把计划再斟酌了两遍。
阿诚还在忙。他把一页纸举起来,透在灯光下检查。淡黄的灯光勾勒在他的侧脸,微微有一点青色。
明楼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想了想:“他下巴以前也这么长么?”
阿诚发现明楼在看他,对他笑笑,又转眼去看手里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