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可能,死掉的确实是翼游派的弟子,有其他东西趁乱跟着他们一起下山了。”施鸠接过话头。
“可不管哪种可能,那东西是怎么会穿着翼游派的衣服?”秦蛇提出疑问,“否则我们当时就能看出不同来。”
“这个问题问得好。”贺青起身道:“你们三个下山去,山下除了翼游派的人,北山派也是在的。就算翼游派内部有问题,总不敢当着北山派的面发作。你们身份特殊,和他们比较好沟通,此事如实说给北山派,相信他们会做出判断。我去追傅月酌。”
“不行。”施鸠反对道:“秦蛇秦龟跟着你,我自行下山。”
见施鸠态度坚决,涌到喉咙口的拒绝又被贺青吞了回去,“好,听你的。”
“你们两个,好好保护他。”施鸠跟秦蛇秦龟交代完毕就独自下山去了。
话分两头,几名弟子被傅师叔训了一顿都憋了一肚子火,一见到山脚下的自家师傅立刻吐起苦水来。
文鳐轻笑起来,“你们傅师叔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再抱怨,我可要罚你们了。”
文鳐其人褐发白袍,举止矜持,面相颇有阴柔之美,不说话的时候总会被误认作穿了男装的貌美女子。即便男貌女相,却无人敢因此轻薄于他。此人虽是傅月酌的师弟,实力却是翼游派众弟子之首。
“师尊你听我说,我们没有怪傅师叔的意思,都是萧家那个败类,挑唆我们和傅师叔之间的关系,他那人真真恶毒。”
“别说旁的。不经我同意擅自上山,没有被傅师弟当场以门规处置便是开恩,怎得还将过错怪到别人身上?”文鳐袖子一挥,“你们七个,给我到一旁反省去。”
带头的青年见师尊没有因为诸多辩解放过他们,垂头丧气的带着一帮师弟去思过了。
“学学你们小师弟,明明年纪最小,却最懂事。”文鳐又补了一句。小师弟害羞的拉着文鳐的衣服,躲在他身后。
几位弟子面面相觑,小师弟?小师弟刚才不是在山上被怪物杀死了么,他怎么会在这。因着怕师尊责罚,几人默契的没有提起,只待傅师叔将小师弟的尸体带回再说。
如果小师弟在这,刚才的尸体是谁的?
小师弟向来腼腆,和几位师兄玩不到一起,有什么倒霉事却总是会被这几个师兄拉着——毕竟闯祸需要人背黑锅,这次上山也是,几位师兄只是叫了他一声,谁也没注意他到底跟上来没有。
几人遍体生寒,汗毛都竖起来了,急忙将前前后后发生的状况说给师尊。
“你们啊!这下可闯了大祸!”文鳐一听便知不对,气的跳脚,引来隔壁北山派弟子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染木过来询问。
染木人如其名,挺拔如木,一身翠绿长衫,领口由梅花扣扣住,飞眉入鬓,一双狭长的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薄唇泛着淡粉色的光泽,正是仙魔界公认的美男子一枚。
文鳐几句话说清了前因后果,染木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麻烦染兄替在下照看我派的几个不争气的弟子,待我上山去寻师兄。”
“此行恐怕凶多吉少,你不可独自前往。”染木挥来几名北山派的小辈,“你们照看好翼游派的几位青年俊才,我去去就回。”
北山派弟子应下之后带着失魂落魄的翼游派弟子们到一旁休息了。
“我和你一起去。”染木握紧剑柄,示意文鳐出发。
文鳐慌忙推拒道:“这怎么使得,你可是贵派掌门座下的大弟子,出了什么意外,我们翼游派赔不起呀。”
“如果我今日丧命,那便是修行太浅,命该如此,担不起北山派的未来,文兄不必多虑。”染木催促道:“我们再不快些出发,恐怕你的师兄凶多吉少。”
“是是是,说的是,你看我这脑子,快走快走。”文鳐稳了稳心神,跟上染木。
贺青一行三人跟施鸠分开后快速原路返回,傅月酌本应带着尸体下山去了,然而当贺青他们赶到的时候他仍旧站在那。
肩上扛着尸体,一动不动。
“傅月酌?”贺青试探的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贺青想了想捡起一块石子丢过去,石子正中傅月酌的后脑勺,听声音应该很疼,但傅月酌没事儿人一样。
“喂!是死是活答应一声呀?”秦蛇喊道。
三人互相看看并不敢贸然上前,贺青捡起块稍大的石头丢过去,这次用了些力道,砸中了傅月酌的后背。
只见傅月酌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弧度向前扑倒,而挂在他肩膀上的尸体摔到地上,尸体头顶开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看来是我们这边中彩了。”贺青松了口气,这意味着施鸠那边是安全的。
“还是施大人的安排英明,不然你现在已经死透了。”秦蛇骄傲的仰起头,伸出利爪。
“我们跟来了也不一定顶用。”秦龟指向尸体:“感觉到了么,身为妖修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一起上也打不过他。”